手握247亿“欠条”，催收巨擘也想上市
手握247亿“欠条”，催收巨头也想上市
千亿催收市场，诱惑着又一家贷款催收公司动起了上市念头。
近日，催收公司承信科技递交招股文件，拟在美国纳斯达克上市。
在承信科技之前，有着国内“最大催收公司”之称的湖南永雄早在2015年就开启了上市之路，不过至今无果。
若此次成功上市，“催收第一股”将花落承信科技。，有着“大客户依赖症”的承信科技能突围成功吗？永雄上市折戟背后，也反映出催收行业面临的合规难题。
催收巨头的“大客户依赖症”
招股文件显示，承信科技上市主体为离岸控股母公司GoodFaith Technology，注册成立于开曼群岛。而承信科技主要业务在中国境内，通过中国经营实体——苏州承信科技及其子公司开展所有业务。
据官网介绍，承信科技专注于为商业银行及非银行类金融机构提供风险管理服务。其具体产品服务分为三块贷前风控、贷后监控及精准营销。
从营收结构来看，贷后监控即拖欠债务催收服务，是公司的营收支柱。2020年至2022年上半年，拖欠债务催收收入分别占公司总收入的84.3%、82.8%和95.5%。截至2022年上半年，承信科技需要回收的不良信用贷款债务总额为247亿元，也就是说，有247亿元的债务等着承信科技去催收。
截至2021年底，该公司为国内十大商业银行中的三家提供服务，分别为平安银行、招商银行、建设银行，并与某些企业和互联网巨头旗下的消费金融公司合作。其服务对象不包括点对点贷款人。
近年来，受宏观环境变化等多个因素影响，商业银行，消费金融公司等机构的不良贷款都有明显上升。
银保监会数据显示，2022年末银行业金融机构不良贷款率为1.71%，不良贷款余额3.8万亿元，较年初增加1699亿元。
巨额坏账，推动了催收等不良资产处置行业的快速发展。承信科技就是受益者之一。
2019至2021年三年时间内，承信科技催收回款总额分别为3.2亿元、52.7亿元和110.3亿元，2020年和2021年分别同比增长1534%和109%。
2022年上半年，承信科技催收总额约为74亿元人民币，比2021同期增长了85%。这也使得承信科技2022年上半年的收入比2021同期增长了182.6%。
（图源/承信科技招股书）
收入水涨船高的，承信科技也存在大客户依赖的隐忧。
2021年，承信科技的前三大客户分别占总收入的49%、15%和13%。到了2022年上半年，来自前三大客户营收占比达到79%、7%和3%，客户进一步向头部集中。
客户数量方面，2019至2021年，其客户数量分别为53、68和75家，同比增长28%和10%。截至2022年6月末，客户数量为64家，同比减少2%，出现负增长。
另一催收巨头上市受挫
承信科技不是第一个试图登陆资本市场的催收公司。早在2015年，催收巨头湖南永雄就谋求在国内新三板上市，后计划于2019年11月20日在纽交所挂牌上市，但2019年11月22日撤回上市申请后，上市计划一直搁浅。
湖南永雄官网资料显示，该公司全称“湖南永雄资产管理集团有限公司”，成立于2014年，创始人为谭曼。
对比来看，作为中国最大的催收服务提供商，截至2019年9月末，湖南永雄拥有上万名全职催收专员，在催的逾期贷款总额为446亿元，也就是说，其两年多前的催收规模就比承信科技的247亿元要大许多。湖南永雄的官方宣传语为，“让世界没有挽不回的诚信”。
（图源/湖南永雄官网书）
湖南永雄的业务情况如何？
当年的招股书显示，湖南永雄的主要收入来自信用卡逾期账单催收。2017年至2019年上半年，湖南永雄分别从信用卡应收账款催收服务中获得5.75亿元、6.1亿元和3.72亿元收入，分别占总收入的96.6%，80.5%和72.3%。
市界发现，湖南永雄的赚钱能力在2019年出现走弱迹象。上述报告期内营收分别为5.95亿元和7.58亿元和5.15亿元，对应净利润分别为1.09亿元、1.24亿元和3233万元，2019年上半年比2018年上半年的4740万元同比减少32%。
员工支出是最大的成本支出项目。众所周知，催收行业是要靠人来执行的。招股书显示，截至2019年6月底，湖南永雄在中国29个城市的运营中心拥有10915名全职催收人员，占其员工的95％，每名专员平均月薪为5912元。2018年，永雄的人工成本达4.55亿元，占营收比例的六成。
无独有偶，承信科技2021年总收入为2065.32万美元，同比增长29.1%；净利润为40.31万美元，同比下降68.4%。增收不增利的原因主要也是工资和福利增加、运营中心管理服务成本增加等。
，湖南永雄也存在和承信科技一样的大客户依赖症。湖南永雄称，前十大商业银行中有七家是其服务对象。数据显示，截至2017年，2018年和2019年6月30日，湖南永雄的前五名客户贡献收入分别占总收入的99.2％，90.2％和79.2％。
为了摆脱大客户依赖和信用卡催债的单一营收结构，湖南永雄向互联网金融靠拢，2019年上半年近三成的业务收入来自于互联网消费贷款的其他催收服务，为1.43亿元。
，随着越来越多催收公司进入这个行业，带来的结果是佣金普遍降低。数据显示，湖南永雄的催收服务佣金率呈现逐年下滑趋势。2017年、2018年和2019年上半年，湖南永雄的实际佣金费率分别为44.3%、39.8%和35.3%。
千亿催收市场难出“催收第一股”
目前，国内催收行业远没见顶，仍处在较快增长阶段。
承信科技在招股书中写道，中国信贷催收管理市场的规模从2016年的258亿元，增加到了2020年的658亿元，年复合增长率为26.4%，2021年达到约737亿元，预计该规模将以12.0%的复合年增长率增长，2025年达到约1160亿元。
在大众印象中，催收行业往往与暴力等字眼挂勾，这也为该行业长期蒙上了不合规的阴影。
（图源/视觉中国）
业界人士认为，对于催收行业来说，是催收人员本身素质水平待提升。招股书显示，在湖南永雄的10915名全职催收人员中，仅有1109名催收人员具有多年经验并能够与债务人进行直接谈判。
，催收公司员工工资多以底薪 提成的方式发放，这变相刺激催收行为越界。
在招股书的风险因素部分，承信科技称，“我们经营一家对社会敏感的企业。公众对一般收债行业，或特别是对我们的投诉，可能会对我们的业务、财务状况和经营业绩产生重大不利影响。”
湖南永雄也曾提及，其经营的业务较为敏感，公众普遍对催收行业或对其的投诉可能导致监管风险增加，这可能对其业务、财务状况及经营业绩造成重大不利影响。湖南永雄称，自成立以来发生过三起事件，导致部分客户因部分债务人的投诉而暂停了湖南永雄在某些地区的催收服务。
裁判文书网显示，有湖南永雄员工催收时冒充欠款人报警并发布恐怖信息而获刑。
为了保护消息者人身和隐私安全，《互联网金融逾期债务催收自律公约（试行）》、《中华人民共和国个人信息保护法》、《中国银行业协会信用卡催收工作指引（试行）》等法规和政策都曾对催收行业形成监管规范。
在公司2022年新春献词中，湖南永雄总裁谭曼强调，新法出台，催收行业进入最全最严监管时代。
标志性的事件是2022年1月1月起施行、由银行业协会下发的《关于印发中国银行业协会信用卡催收工作指引（试行）的通知》，其被认为是催收行业史上最强监管。在行业比较关注的催收行为规范方面，该指引在时间上要求催收员在未经债务人的同意下，严禁在晚2200后至早800前进行电话、外访催收。
，通知还严禁使用“呼死你”等方式频繁致电催收；严禁对与债务无关的第三人进行催收；不得以骚扰、恐吓、欺诈、威胁等不当手段开展催收，对催收机构的不合规催收方式进行限制。
行为普遍认为，数字化和科技将推动催收行业新风潮的到来。湖南永雄高管对外表示，人工智能在第三方委外催收机构的应用，应该主要集中在优质案件筛选、经办人与案件的合理匹配，以及智能质检、催收策略数据库建立等方面，重点是利用科技手段提升催收效率和催收品质。
作者 | 陈畅
编辑 | 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