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鞋怨
怪异网鬼故事大全一句话鬼故事超吓人
躺在床上一直睡不着,忽然一边的女儿说,妈妈,为什么天花板上一直有个人在笑啊。 故事讲完了,你、看懂了吗?!
长篇鬼故事 红鞋怨
第一章
俞书权下了夜班正往家里赶.正是12点半.街角偶尔还有几对恋人在相偎而行.街头的小摊还亮着灯.一些车夫和下夜班的工人正凑在一起吃消夜.小摊前人声嘈杂.时而一声粗鲁的国骂声和着一些荡气的猥笑声传入他的耳中.让他的心里有一股莫名的兴奋.
走到一家卖汤圆的小摊前,嗅到那股糯米的清香.俞书权的肚子不觉地咕噜了两声.8点吃晚餐.但现在也饿了.正好坐下来填饱肚子.他看到一张空着的桌子,正想走过去.邻桌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啊权,过来这里坐,人多热闹,刚好可以凑成一桌.”老张露出满是黄垢的牙齿叫着,俞书权做笑一番,走过去坐了。
大家还在看
老张是书权厂里的工友,两个人关系不错,不生疏所以也不用客气了。
刚坐下,伙计端来了汤圆。几个人都是熟客,不用问也都知道平常喜欢吃些什么。
“老张,别停啊,接着讲。”一个叫大黄的年轻人,塞了满口汤圆含糊地叫着。
老张笑着,装出一副诡异的样子,用低沉而嘶哑的声音,绘声绘色地讲了起来。
“那姓陈的地主自从杀了妻子后,就对外人说妻子暴病死了。人家也不敢怀疑他。时间久了,他就越发放肆起来。他强抢了几个女子做小老婆。日日荒淫。沉迷在温柔乡中不自觉。后来他在妓院里认识了一个叫小红的女子,小红是个狐媚子,几下就把他迷得恨不得为她掏心掏肺。为了跟小红在一起,陈老爷把她娶回了家。有一天晚上。。。。”老张故做玄虚。停下来吃了一满嘴的汤圆。
大家正听得津津有味。见他听了都叫了起来。
“老张,别吊咱们胃口了,快说。”几个男人拍着老张的肩催促着。
老张哈哈地笑,眯了眼。眼里尽是诱惑的神态。他轻轻地咳了声,他颤抖着声音,比划着手脚。整个人仿佛已经身临其境。
“那天晚上,半夜十二点多,陈老爷抱着小红睡得正香。突然,房间里刮起了一阵阴风,吹得窗子格格做响。床前的蚊帐也被吹得四处飘扬。白白的一片就象是灵前的幕遮。陈老爷和小红的脸在蚊帐的飘飞中,时隐时现,在月光下怪异地染成一片青灰色。风吹的好急,可是陈老爷和小红都象睡死样的没觉醒。突然---”老张讲着,眼里渐渐凝起一丝惊恐。
众人听得心里有些发毛,可是仍是不挺地催促老张快点。
老张顿了顿神,抓起桌边的啤酒瓶,咕咚地灌了两口酒。直到脸上发红,才又开始讲了起来“那上了销的门突然‘支呀’地开了,一团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飘了进来,径直向大床移去。陈老爷睡得正香,梦里还梦到和小红的风流快活,突然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勒住了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紧,勒得他喘不过气。他猛然惊醒,看到床前站了个怪物,吓得眼睛鼓得象紧鱼眼样。你们猜,他见到了谁?”
“是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老张学着陈老爷瞪眼的摸样,不住颤着齿“他,他见到了那个被他杀死的老婆。满脸鲜血。血肉模糊。全身只剩下那双眼是完好的,发出凶残的光芒。陈太太张开了口,露出尖利的牙齿,用长着长指甲的手抓住陈老爷,俯下身子就要咬。陈老爷吓得叫不出声,尿了一床。这时,小红也醒了,看到床边站着一个穿裹尸布的浑身鲜血的怪物在咬自己的老公,她吓得尖叫了一声‘啊’~~~~~
那妖怪一听见这叫声,咧着嘴露出血红的齿肉对着小红一笑。那笑声凄凉悲惨,在空气里十分的诡异。”老张现场学着陈太太的样子,伸长了爪子,咧开他那厚厚的嘴唇。怪怪地笑了三声。他人本就丑陋,现在学鬼样,更是让人看了心里发毛。
“小红一见到她那样子就吓得晕了过去,只剩陈老爷在那里抖个不停,上下牙齿打着架,想藏也无处藏。巴不得自己此刻也晕了才好。只见陈夫人的脸越靠越近,在他耳边哭诉你我夫妻10多年,你不该用这样狠毒的手段害我,你毁了我的容,让我抛尸野外,不能投胎。我今天也让你尝尝痛极而亡的滋味。
那声音说到变的十分怨恨,凶残无比。陈老爷吓得只能在那里不住磕头叫着夫人饶命。”
老张一会是陈夫人的口气,一会是陈老爷的摸样。这故事给他演得惟妙惟肖。听得众人也是心口“怦怦”直跳。
俞书权听到老张讲述陈夫人控诉陈老爷杀害她的情节时,他的身子微微地颤了颤。他想起10年前那个倒在山谷下的那双怨恨的眼睛。心中不禁一寒。
不能再想了,缠了那么多年的梦魇。好不容易忘了,为什么今天又要想起?
忘了,忘了吧!这么多年都没来,还要想什么?他摇了摇头,凝神去听老张继续讲故事。
“第二天,仆人们没见到陈老爷起床。他的三姨太叫丫头去叫门。才一推门,就吓得尖叫了起来。大家跑过来看,只见房中从床边到门前都被血染成了条血路。偶而有一异物躺在那里,拾起一开,竟是块人肝。大家都吓呆了。再看床上,她惊恐地躲在床上,疯疯颠颠的,一问三不知。只是睁大着眼一个劲地说‘有鬼’。
“惨呀!”一个工友叫着。
“是惨呀。小红后来就疯了,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陈老爷害疯了。”老板也跟着在一旁摇头。
“那陈老爷呢?”大黄问道。
“他的家人顺着血路找到了野外,只见有一座土坟在那里。一个人倒插在那里。全身赤裸。已经僵硬了。大家把他拉了出来,虽然脸已经烂了,还是可以认出来就是陈老爷。他的胸口已经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掏了个大洞。心肝肠肺都没有了。死得很惨。有人挖开了那个坟。发现里面有一个女人的尸身。已经死了一年多了。还没腐烂。他脸部血肉模糊。只有眼睛大睁着,瞪着众人。后来陈老爷一个贴身的仆人也暴病死了,死前曾跟人说过,那个地方正是当年陈夫人的埋尸地。所以说啊,千万不要起害心,害人终害己啊!”开张说完,又勺起那碗已冷的汤圆。老板听了他的故事,就卖好地重新帮他勺了一碗热汤来,老张谢了。
俞书权再也听不下这样的言语了。他放下那碗才吃了几口的汤圆。站起来,向众人告辞。
他付了钱,匆匆向家里赶。走了两步,听到老张他们又嘈闹了起来。
“老张,你天天讲鬼故事,不怕它来找你?”大明取笑着。
“怕什么?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光棍一个,来个女鬼正好给我做老婆。”老张大咧咧地笑着。引得那些人都笑成了一片。
俞书权听到他的那句;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心里又是一寒。脑中突然浮起那张在记忆中已经模糊的脸。还有她那双怨恨的眼睛。
“终有一天,我要你不得好死。”她嘶哑的声音透着无比的恨意。让人心里凉透。
俞书权的额上渗出了一些细细的冷汗。
冬夜的风吹得更加狂了。带来一阵了夜晚的阴沉和莫名的诡异。
俞书权进了窄窄的楼道。在香港,能申请到公屋已经很不错了。哪象老张他们,至今还几个人挤在一间租来的房子了。做一人饱了全家不饿的单身汉。也许也是因为房子吧,老张到现在都结不上婚。唉!
他想起自己结婚三年的妻子美云和两岁的儿子小凯。不禁微笑了。他有家,有个幸福的温暖的家。即使他再苦再累也值了。
过十二点电梯就停了。房子在十楼。十楼的楼梯让他走得够戗。才走到8楼,他就没力了。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在第二次起步时。他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在了他身后。并发出了一阵登登的细微声音。
俞书权心慌了,他想起老张的话。难道真的有一个怪东
俞书权心慌了,他想起老张的话。难道真的有一个怪东西跟上他了?
他颤着脚,都不知道怎么怕回了十楼。他的家在楼的尽头。和楼梯隔着一个长长的走道。他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那个声音已经消失了。他刚舒了口气。忽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走廊的窗格发出了‘咯噔’的摆动声。刚才老张的故事又涌上了心头。他心里发了毛。生怕真的有个怪物出现在他面前。他吓得腿软了,呆站了两分钟。一切没有异样。他才略微放下心来。才跨出两步,这回似乎有东西又跟在了他后面盯着他,令他十分不舒服。他回了回头,似乎那东西又跑到了他脑后。他始终见不到那东西。他恐惧极了。拼命向前冲。他跑,那东西也跟着跑。紧跟在他脑后,抛也抛不掉。
他掏出钥匙开门。他越急就越开不了。耳旁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喘息声和咂齿声。俞书权全身都冒了冷汗。
‘咔’门终于打开了。俞书权跌跌撞撞地进了屋里,一时间房门大开,他刚想关上门。突然听到门外有个女人尖利的叫声。带着惨呼又有点不甘。他探头向外看去。什么都没有。连过程那种恐惧感都消失了。他很奇怪,关了门转过身才发现正对着门的那个供桌上有一块八卦经,正发正妖异的光芒。看来,那妖怪是怕这些的。
他松了口气,关了门。轻轻地向卧室走去。美云已经醒了,正睁着眼望着他。
“怎么了?一身大汗。”她拿了毛巾帮他擦汗。
他摇了摇头,不敢告诉妻子这事。只是说累了。就上了床。美云见他这样也不再问。默默睡了。
第二章
第二天一早,美云去买菜。俞书权和儿子在家。他陪儿子玩了一会,然后自己到书房了在一个隐秘的角落里拿出了一个上了锁的旧箱子。箱子里都是些女人的旧物。衣服,梳镜。有些已经霉潮。发出一股刺鼻的霉味。他翻了翻。翻出一张男女的的合照。那是张黑白照。男人是俞书权。女人妩媚妖娆,只看她的眼波,韵如秋水。令人不能割舍。
假如不是那场噩梦。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也许他们还在那破屋里相亲相爱地生活着。不会有如今那么多的伤痛恐惧和懊悔了。
俞书权沉醉于往事的回忆中。
突然,他听到‘扑’的声响。手里火辣辣的发痛。他低头望去,看到自己手中的相片已经燃起了火苗。他匆忙丢掉相片。再看去,只见相片上女子的眼波已经变了,流露出一中怨恨。那妩媚的笑容在火光中也显现出一种诡异的气息。
俞书权惊呆了。只放任那相片渐渐化做灰烬。
“淑媛,淑媛。”他喃喃地叫着,瘫坐在地上。
“砰”,突然一阵刺耳的器皿破碎声惊醒了他。他从地上跳了起来。关上箱子跑出去。只见大门开着。桌前的八卦镜摔在地上碎成几片。而儿子俊凯却不见了踪影。
“凯凯,”他惊慌地叫了起来。儿子才两岁,还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他跑出去,走廊上没有儿子的身影。他跑到楼梯前,看到凯凯正一步步地下着楼梯。
“凯凯”他奔下去,一把抱着儿子。他抱得好紧,生怕有人抢了去
“我怕,爸爸。我怕。”凯凯身体颤抖着,用不太清楚的声音叫着。
俞书权的心一下子乱了。他本来想不明白凯凯怎么能打开门出来。八卦镜是不是凯凯弄坏的?现在凯凯一哭。他就什么都忘了。只想抱着儿子赶快回家。
父子俩回到了家里。俞书权把凯凯锁进了房间里。他要去买八卦镜。他怕昨晚遇到的妖怪来缠他,伤害他的儿子。
“凯凯,你别乱跑,乖乖呆在这里。”他命令儿子。不想让他再受惊吓。
凯凯点点头,爬上自己的小床睡觉了。俞书权这才放心地离开房间。
他刚关上门。凯凯本来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眼里露出了怨毒的目光。嘴角也偷偷挑起了一抹冷酷的笑。
这,是孩子的笑容吗?却像是个魔鬼的宣誓。
我,要杀了你。
当晚,书权和美云哄完孩子一起入睡后。半夜里突然听到厨房和客厅里传来一阵阵的嘈杂声。锅勺敲得“砰砰”直响。还有一阵阵“扑哧”的怪声。和着女人的叫骂声和孩子的哭泣声。纷乱异常。仿佛有许多人闯进来了般。俞书权越听越怕。不禁抖了起来。这时美云也醒来了。也以为是强盗进来了,缩在丈夫怀里,不敢出声。夫妻两个眼对眼,不知所措。一直恐惧地熬过了半个钟。书权见强盗没有闯进来,就大着胆拿了根棍子出去。才一出去就呆了。只见客厅里根本没什么人。沙发和茶几等物品都摆放得很整齐。门锁也关得好好的。厨房里也没什么人。俞书权松了口气。紧张的神经才松了下来。伸了个懒腰。走回房间里睡了。
躺下才睡了不到一刻钟。突然那股噪声又响了起来。把他吓了半死。他拿了床头的棍子。轻手轻脚地再度进了客厅。这回。他看到了电视开着。电扇也开着。他心里不由得发毛。他记得刚才出来时。根本没碰过这些东西。难道这些东西会自动打开?
不,不会。这一定是鬼怪在作祟。难道八卦镜也不能锁住它。
俞书权的汗又一滴一滴地布满了额头。心里涌起的恐惧缠住了它。他真想就此就冲进卧室里。再也不出来了。可是他又不能这样。他像被吓了咒似的。直直向前走去关电视。
电视上正放着一部鬼怪片。俞书权闭着眼睛不敢去看那画面。一直走到离电视还有一步左右时。忽然他耳边传出了一阵大吼。吓得他的眼睁得老大。眼前电视沙锅内的那个怪物。咧着嘴。扬着爪,它突然张开着大口。仿佛要把他吞噬了一样。而且那屏幕也放大了。仿佛要把他套入其中。吓得俞书权登登登地退了三步,坐倒在地上。这时‘啪’的一声,电视屏幕一闪。随即暗了下来。画面全部消失了。电扇也停止了转动。此时俞书权全身已经象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他低了头,喘了口气。抬手用袖子抹了抹汗水。朦胧间他似乎看见了一个身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那身影像极了儿子凯凯。他又大吃了一惊。连忙向儿子的房间跑去。他实在害怕那妖怪会伤害孩子。他三十多岁了,只有这个宝贝。岂会不心疼。
他扭开了儿子的房门。这才舒了口气。只见凯凯正安静地躺在小床上熟睡。根本没有起来过的痕迹。俞书权这才安心地关了门,走了出去。
也许刚才是自己眼花了吧!他想。
待他的脚步声走远了。再听不到,小床中的身影才动了一下。凯凯。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阴测测地怪笑了几声。声音在这小房子里非常的阴沉和刺耳。
俞书权这夜不得好睡。才躺下,客厅里又响了。他才想下床。声音又没了。害得他又心乱又恐惧。干脆和美云躺在床上不下来。听任客厅和厨房的怪声越来越大。他们只是相互抱着抖个不停。
一直到鸡鸣了第一遍。屋里的怪声才平静了下来。美云和书权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长长地喘了一口气。才瘫软地躺倒在了床上。
第三章
俞书权累瘫了,一躺倒在床上就睡着了。他开始做噩梦。梦中。他来到了一个大山谷中。那山谷浓雾缭绕。三米外不能视物。他绕着山谷走啊走。始终走不出山谷。他只听得见一声声女人悲惨的哭叫声和一声声怪异的诡笑声。就像附在他耳旁一样。挥之不去。似乎他身边有无数看不见的东西一样,扯着他的衣服让他只能在原地里打转。
“书权,书权。”女人的惨叫声渐渐靠近。越来越清楚。很熟悉。却又令他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俞书权跑呀跑。一直跑了好久。终于,他再也听不到那些怪声。也没有再感受到那种恐惧的时候。他松了口气。正想坐下。忽然从他脚下窜起了一件事物。逼得他退了几步。那东西又大叫了一声。惊得他不得不抬起头来看它。这一看,他大骇了。只见眼前的人影穿着红衣红裤红鞋。头发也是红色的。那张脸是青灰的透着惨白。血红的嘴上露出了两只尖尖的獠牙。她的嘴角露出了个诡笑。泛着寒光的眼正盯着俞书权,他不禁又打了个冷颤。那女人,那女人让他大吃一惊。那不是淑媛吗?淑媛,他曾经的爱。
淑媛伸出她尖长的指甲,欺身而来。
“你让我死也不得安宁,我让你也不得安宁。”她狠狠地说。桀桀怪笑。然后她目光一转。两只爪子又伸过前来。朝着他的眼窝猛力一刺。。。。
“啊!”书权尖叫着,坐了起来。美云被惊醒,爬起身来拿过帕子帮他抹汗。
“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点点头,伸手摸自己的双眼。还好,他还看得见。眼睛还在。他长长地吁了口气。
噩梦,终于过了,可是过了今天。明天呢?
他不敢想象。
那天俞书权没上班。恍恍忽忽。不安地和妻子在家里。不敢出门。他们害怕黑夜的来临,又不得不眼睁睁地看着暮色一点点降临。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恐慌。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天晚上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夜静得可怕。可越是这样,俞书权越是恐惧。他睁大着眼。怕自己一躺下那只妖怪又会来缠他。只好和美云两个相拥地靠在床脚。警戒四周。直到鸡啼过后才松了口起沉沉睡去。
俞书权又做噩梦了。他又来到那个山谷里,依然是迷雾缭绕。无路可寻,他依旧在那里兜圈子走不出去。他正在干着急。只听到一阵嘘嘘刷刷的声音传到耳边。仿佛是某种爬行动物的爬动声。他的心再度发怵。
“啊!‘他大叫了两声,这是他对内心惊恐的发泄。
山谷里的迷雾渐渐散去。他能清楚地看到这个山谷了。山谷四周环着高崖。找不到出路。山谷的高处还有云雾缠绕,望不到崖顶。只有几只秃鹰从崖上低掠,俯入谷中,在他头顶盘旋不去。仿佛随时在等待他的死亡一样。
耳旁嘘刷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就在他脚下一般。突然他感到脚上一阵麻氧的感觉。惊得他低头去看。这一看,又吓了他一跳。只见他的脚下都是一只只肥大的老鼠。窜来窜去的。竟不怕生人。而且,脚下还有一具白骨,一只老鼠由它的骷髅头的眼窝里钻进钻出。怡然自得。而那骷髅似乎很不甘于这样。那已经没有眼球的的眼窟窿里似乎有双已经在恨恨地窥探着他。那没了牙的大口似乎带着一种诡异的笑。老鼠窜来窜去的,骷髅也开始动了起来。和着那种恐怖的气息,它仿佛要复活了。
骷髅,死了的人还会动吗?俞书权看着这些,冷汗越来越多。
更惊恐的是那白骨脚下正穿着一双红鞋。已经很多年了,但那抹红仍未褪掉。映着那枯骨的惨白,令它越发的妖异。
‘桀桀桀’空中传来了一阵怪异的笑声。俞书权不敢看,只闭了眼,用双手捂住了双耳。
那个邪恶的气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啊!~”美云突然发出了一阵尖叫。把他从梦中救了出来。
只见美云面带惊恐。紧紧地抓着他的手,一面惊恐地望着地上。那上面,黑压压的一片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不挺地蠕动。他仔细一看,是老鼠,一层层的老鼠,不知道有几百几千只。它们吱吱地低叫着,一步步逼近他们。
美云吓得几乎晕倒。全身上下哆嗦着。口中不断低叫“老鼠,好多的老鼠。”
第四章
书权抱着美云,虽然他并不怕老鼠,这么多的量,他从没见过,况且那个诡异的梦让他的神经到现在还在紧蹦着。
一只肥大的,足有一尺长的老鼠爬上了床。向他们爬去。它的双眼带着一种仇恨的光芒在盯着俞书权。书权被它盯得心慌。只得抓起床头桌上的一个闹钟丢了过去。
那只老鼠很狡猾竟然躲开了。它的目光越发凶狠了。它顿了顿足。突然一跃,身子腾空而起,四只爪向书权面上抓去。
书权一惊,把美云推开,翻身滚下床。床下的那些老鼠一见他下来,便一拥而上。再他身上乱爬。害得他不停地跳来跳去。不停跺脚。美云也下了床。被老鼠围攻着。她尖叫不停。不住地乱跳,样子十分狼狈。
大老鼠似乎跟定了俞书权。一次次向他攻击。纵是他手脚机敏,仍被抓破了睡衣裤。
“美云,上床去。”书权叫着,美云听话地爬上床。她一上床,那些老鼠都不在围攻她,全部转来攻击俞书权。
俞书权被近千只老鼠逼得步步后退。领头的大老鼠见他这样。竟得意地咧开了嘴,仿佛在嘲笑般。
俞书权逃进了厨房。老鼠们有开始进攻了。一只只扑向他。他不停地反抗,踩死了几只老鼠。无耐老鼠实在太多,他也被咬了几口,伤口流出红黑色的血。
大老鼠嗅到血腥味,更加疯狂了。他突然飞身而起,直朝俞书权扑来。俞书权头一偏,它扑了个空,落到他后面。但很快它又发起第二轮进攻。他几次的飞扑,弄得俞书权筋疲力尽。而它似乎毫无疲态。边进攻边‘桀桀’怪笑。那声音就像梦中听到的一样。它那双眼露出的那种仇恨的眼神,令书权想起十年前的那双眼。
难道,真是她回来报仇了?
俞书权已经被大老鼠逼到了灶台的墙角。他的手抵住了墙。已经没有退路了。而大老鼠还在向前逼近。眼中满是得意的神色。
俞书权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死亡的恐惧。
突然,他看到灶台上的那把切菜刀。他急手一拔。刀出来了,刀峰闪着光芒。照亮了他阴霾的双眼。
大老鼠再度发起了进攻。它纵身高跃。有力的四爪直飞向他的双眼。那爪上发出的寒光令俞书权的憎恶更深了,他用力把刀挥向大老鼠。
“啪”有东西掉到了地上。一股腥热的液体溅到他脸上。那潜在意识里的危险在慢慢淡去。
他低头看去,那只刚才还威武的大老鼠此刻已经断成两截掉到了地上。暗红的血液流了一地。那些小老鼠看到这个情景,吱叫连声。纷纷往四处逃窜。
俞书权的刀‘铛’地掉到地上。他喘着气,差点瘫坐到了地上。他强撑着身体,虚弱地走到进卧室。奇怪,那些老鼠全都没了影了。如果不是地上遗留的几只死老鼠。他真怀疑刚才自己看到的东西是在做梦。
美云仍在抖个不停,他走过去,轻声安慰着。好久美云才静了下来。两夫妻下了床,查看房门。房们完好,窗户严实。根本没有被老鼠啃咬过的痕迹。而且他们住的是十楼。根本不可能有老鼠。那么,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难道是鬼做怪?他脑里有闪出了这个念头。
他拨动了灭鼠公司的电话。
他不能让这些东西扰乱他的生活,不能。他必须要查出原由来。
灭鼠公司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将鼠尸装如袋中要带去火化。一个工人抓起那只大老鼠,惊得直咂舌
“我从没见过那么大只的老鼠,恐怕是成了精了吧!”
几个工人都围了上来,叹个不停。
不过,事情还真奇怪。他们搜遍了整个厨房,客厅和卧房的任何一个角落。都没有再找到一只老鼠的影踪。
难道,这些老鼠都是从天而将?怎么连一点踪迹都没有。
俞书权扭开了儿子的房间的门。几个工人走了进去,小心翼翼地查看着,不过,这些老鼠好象是凭空蒸发了般。再也找不到了。几个工人唠叨了几句。直叫奇怪。俞书权忙带他们出去喝茶。美云看着儿子熟睡的身影。看他似乎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事,就放心地关门走了出去。
她一走,凯凯猛地睁开了眼,坐了起来,他的手伸进被窝里,抓出了两只小老鼠。立刻被里急速地翻涌着。几百只老鼠从被窝里跑出,四下散去。隐入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凯凯看着那些小老鼠眼中翻出狰狞的恨意。他手一紧,手中的两只老鼠两脚一瞪。顿时丧命。他望着老鼠嘴角冒出的血液。两眼发光。伸出舌来舔了舔嘴唇。然后把老鼠放入口中,大啖起来。
几分钟后,地上只剩了几根鼠毛。凯凯舔了舔嘴角的血液。打了个饱嗝。满足地躺到床上睡了。
后半夜俞几哦啊出乎预料地过了个平安夜。俞书权暗自心喜。以为鬼怪已除,第二天便开始去工作了。
第五章
美云经过了这几天的惊吓,憔悴了许多。今天精神好了点就拿了被老鼠爬过的床单被套去洗。她刚洗了床单,晒在阳台上,凯凯就醒了。吵着要吃东西。她喂儿子吃了点肉粥,哄他自己在客厅里玩,自己继续洗东西。
她一转身,凯凯的眼睛就骨碌地转了起来。他环视着四周。看到那个开着门的阳台。他嘴角露出了个怪笑。
他朝美云忙碌的方向看了一眼,眼角嘴角都是报复的笑。他用一种超乎儿童孩童能力的快速步伐奔向阳台。阳台的水泥台有1.2米高,是他身子的两倍高。他却象个猴子样丝毫不费力就爬了上去。
美云正捧了盆衣服拿出来晒。见到凯凯爬到那么危险的地方。吓得直尖叫。
“凯凯,凯凯,你不要乱动。”她惊恐地尖叫着,想去拉儿子。
凯凯突然转过身来,朝他得意地笑了笑。
美云心慌了,她正要快步向前阻止孩子。突然凯凯1却放开了扶住水泥台的手。向前跃了下去。
美云手中的盆“砰”地掉到了地上。衣服摔出老远。
“不”他尖叫着,大叫着凯凯的名字,开了房门。快速地从楼梯冲下底楼。楼梯间里传出一阵阵悲痛的哀叫。响彻了整个大楼。引得许多人都探头出来看个究竟。
美云一走,空荡荡的房子里竟传出了一阵阴测测的笑声来。像隐在空气里,又像嵌在墙中。飘渺虚幻。异常恐怖。
美云跌跌撞撞地冲到了楼下。只见楼下已经围了很多人。人群在议论纷纷。脸上全是哀怜的表情。美云哭叫着扒开人群跑进去。只见凯凯倒在地上。全身上下满是血污。脑浆都摔了出来。她只像心被剜了一样。喉头一腥,喷出一口血,晕倒在儿子的尸身前。
几个认识的妇人忙扶起了她,可怜地看了那个没了人形的孩子。不住地摇头低叹
“唉!可怜啊,第一胎,又不会带孩子。竟给孩子一个人在阳台玩。10楼啊,人都摔到没形了。可怜啊!”
大家报了警。又有好心的人去通知了俞书权。
俞书权一早出门,眼皮就跳个不停。开始他不在意,现在接到别人的通知说凯凯出事了。才一跑出厂门,眼泪就冲了出来。等跑到楼下,看到那滩血渍。又大哭了一场。
失去了凯凯的家里变得凄凉无比。美云已经醒了。见不到孩子她哭得异常伤心。不肯吃饭也不肯睡。只是抱着凯凯的相片一直叫他的名字。
俞书权也只能伤心流泪。谁也弄不懂这么高的阳台。凯凯是怎么爬上去的。不过儿子死了。大家都心烦,只好把这个问题留在了心里。
俞书权一直在房里陪着美云。安慰她。美云哭到眼睛都肿了。好不容易大家都哭累了。他迷迷糊糊地打了个盹。才一闭上眼,就看到自己的儿子血肉模糊的样子。旁边还有个怪笑声,绕耳不断。
那个血肉模糊的肉团一直在哭,不停地叫着
“爸爸,救我。”
俞书权的心仿佛又被扯开了一样。
那怪笑声越来越大。一个红色的影子轻轻地从空中飘落下来。它一掌把凯凯打到一边。怪笑地望着书权。那眼里满是仇恨。那诡笑的唇在不停地咂叭。游动的红舌舔卷着唇齿。
淑媛,那是他的淑媛吗?怎么变得像个恶魔一样。
“你为什么要这样?他不过是个2岁的孩子啊!凯凯,你死得好冤啊!”他哭嚎着。
淑媛桀桀地怪笑了几声“你要你的孩子。我也要我的孩子啊。它死得才冤呢!”
俞书权看着它那双闪着绿莹光芒的眼睛。不由得倒抽了一口气。
难道,难道,当年她是有了吗?他心里不禁泛起一股寒意。
淑媛又怪笑了几声“一命还一命。你欠我的,我都要收回的。你等着吧!”
然后她的身影逐渐飘远了。
俞书权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冷汗了。他坐起来,看着熟睡的美云眼角犹存的泪。不禁心酸。
“凯凯,凯凯。不要,不要啊!”突然,美云在睡梦中惊叫出声。她不停地扭动着身子。俞书权我着她的手,不停叫她镇定,一面拥紧了她。
丧子之痛,谁都能了解的。况且,自己内心的绞痛也不会少过美云。
淑媛,淑媛。为什么你死了也不肯安分?他心里念着,咬紧了牙,脸上也狰狞起来。
第六章
日子在一天天地过去。美云也逐渐由丧子之痛中走了出来。不过她越来越沉默了。有时候可以呆呆地坐在床上一整天也不说话。
凯凯死后的一个月。那天晚上,俞书权上夜班。美云一个人在家里看电视。由于这一个月来很平静。大家也都淡忘了曾经发生过的那些怪异的事。谁也没再提起过。心中的恐惧也逐渐淡了。
美云正在看新闻。突然听有人敲门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很轻微。
她一边大声应道,一边慵懒地去开门。
奇怪!门外改变什么都没有。她探出身子看向左右。一点动静都没有。她正想进屋关门。突然感觉头顶有东西在缓缓逼近。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要坠落。她心里一慌,踉跄退了一步。那瞬间,她突然看到一个全身血红的女人从空而降。她漂浮在空中,双眼透着绿莹莹的光芒。那似笑非笑的唇,不时露出那双尖齿。红色的衣服在阴冷的风中飘荡。象一片血红的海。美云颤抖了,上下排牙齿也在不停打架。她正想关门躲进屋里。却见那女人一步步向她逼近。她越发的恐惧了。忘了逃跑,只是不住地向后退。
女人突然露出尖齿,朝她龇了一口。美云心一惊,便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她晕了。
红衣女人等她倒下后,桀桀地发出一阵怪小。然后她望了美云一眼。飘到她身前,与她脚对着脚,然后缓缓躺了下去。
两个人,合二为一。浑然一体。
一秒钟后,地上的美云伸了伸懒腰,坐了起来。她环视四周,发出了一阵怪笑。那笑容在灯光的照射下,诡异十分。
夜,越发地深了。
当夜里俞书权回来的时候,美云已经睡了。家里一切都像从前一样。书权也没怀疑。洗了脸脚后跟着上了床。关上灯后,侧睡着的美云眼角里突然滑出了一滴血红的泪珠。鲜红的颜色在月光下越发的诡异。
月色如血。
美云那段时间开始频频出错。书权买来的八卦镜呀!门神啊!但凡是用来辟邪的东西都被她不小心地摔碎和撕烂了。
书权开始不以为意。以为她是因为儿子的死受了刺激。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但多次这样,他也担心了。他害怕他的妻子受到伤害。
美云总是时不时地露出一个笑,笑的莫名其妙,古古怪怪的。她的眼神总是那样略带着怨恨。这一切非常的诡异。
也许是受刺激了,书权想。叫她去看医生,但每次美云都对他又哭又闹的不肯去。他也只得作罢。
谁叫他那么深爱美云呢?连淑媛也未曾得到过他这样的宠爱。
淑媛呢?她消失了吗?难道她真的甘心就这样作罢了?
但愿如此,让事情偶个了结吧!毕竟十年了。十年,已经不需要从前的记忆了。
有一天,书权去参加别人的婚礼。多喝了几杯。半夜里,想起来小解。醒来后?ahref='http://.youze./xiaogougs/'target='_blank'>狗⑾置涣嗣涝频淖儆啊K晕涝迫チ宋郎洹R膊辉谝猓推鹆舜病>吨蓖郎淙チ恕?/p>
卫生间和厨房是相连的。去卫生间需要路过厨房。才进了客厅。他就发现厨房的灯亮着。灯光照着窗纸,隐隐中透出个人影来。静静的夜色里,传来了一阵‘锵锵’的金属碰撞声。
深更半夜的,她来这里做什么?他不由暗暗生疑。疑惑中又透着一丝恐惧。
是美云还是淑媛?一股凉气渡上心头。
他轻轻地走到厨房门口。透过门逢,他看到美云正在磨石上霍霍地磨着刀。时不时举着刀迎着灯光查看。到锋闪着寒光。令他恐惧,身上不知觉地已经冒出了细细的冷汗。屋子里不停传出美云粗重的喘息声。和着一阵怪异的轻笑声。令书全头皮都发麻了。
他出其不意地推开门。走进厨房。吓得美云跳了起来。
“是你?”她回头笑了笑。嘴角有一丝不明的怪异。
“半夜三更的,你做什么?”书权看着她手里的刀,皱着眉问。
美云又低笑了一声,丝毫没有从前天一黑就怕的样子。如今的她大胆到半夜里敢在闹鬼的屋里走来走去的。真令书权吃惊。
“我肚子饿了,起来吃点东西。”美云说,朝他眨了眨眼。书权觉得那目光里仿佛有一条火箭射出。令他非常不自在。
“你怎么拿着刀呢?”
“我在削马铃薯。”她从菜篮里抓出了一个事物。拿着刀就削。
她手里的东西突然动了一下。并发出了吱吱的叫声。引得书权把注意力都放了过去。荷!这哪里是什么马铃薯啊。分明就是一只老鼠啊!那老鼠在她手中不停地挣扎着。想逃离她的手掌。
他再看篮子里的东西。一个个都是灰黑色的老鼠。动来动去,一个个吱叫个不停。
美云却仿佛丝毫不怕这些毛茸茸的东西。还拿着它不停地笑呢。书权觉得她的笑,非常的诡异。
这难道是那个平时胆小的见到老鼠就尖叫的美云吗?
“老鼠。”他大叫了一声。美云仿佛醒悟般的低头向手中看去。一瞬间,她花容失色。丢了老鼠和刀,‘哇哇’大叫。不过,书权觉得,这个惊恐的表情好象是装出来的一样。
美云扑到了他身上。紧紧地抱着他。害怕老鼠对自己的袭击。她的手不经意地贴紧他的身体。非常的凉。比平时冷了许多。
难道,她已经不是他的美云了吗?不然为什么最近发生的事都那么的奇怪。他想起曾经听过的鬼附身的故事,后脑勺不禁冒出了层层冷汗。
“你怎么了?”美云摸着他湿漉漉的手心问道。
“没什么。”他不敢把自己的猜疑表现出来。只装做受了寒。美云也没仔细问,书权到卫生间里躲了半天,才慢慢摸回了卧室里。
美云沾枕就睡,这一夜,书权睁着双眼,半天不敢合眼。
近来发生的这些事真的很蹊跷。难道是淑媛的鬼魂还缠绕着这个家?她害死了凯凯,现在想要害美云?
美云这许多不合情理的举动。跟以前的她仿若两人。难道。她真的被鬼上了身?
他不敢说,只是在心里开始对美云提防。
他脑里乱想着。直到鸡啼过后,才模模糊糊地睡了。
第七章
这一觉直睡到了中午。美云在厨房里炒着菜。书权忆起昨晚的一切。不禁对她的行动留了心。他趁美云不在翻起了她的枕头。
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只见美云的枕头底下。铺着一层灰褐色的鼠毛。有些还沾着血。像是刚从老鼠身上撕下来的一样。
难道,美云吃老鼠?
他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响了起来。俞书权心里一惊。忙放好枕头。倒在床上,假装未醒。只偷睁了条眼缝偷看外面的动静。
只见美云拿了一样东西走进了房里。见他没醒。她嘴角挑起了一个怪笑。走到床边。把枕下的鼠毛都装进了一个小袋里。塞入了床底。然后俯身推着他的身体叫道
“啊权,起来吃饭了。”
俞书权睁开眼。装着睡眼惺忪的样子。不情愿地爬起床。他望着美云的脸,突然发现她的嘴角有一丝残留的血迹。发出淡淡的腥味。难道,她刚又吃过老鼠?想着自己和一个吃生肉的怪物躺一张床上。他心里不禁作呕。
美云从前是喜欢吃素的。现在却爱吃荤东西。看着她大口地咬着肉。好象没吃饱过一样。书权心里不由发寒。特别是她吃东西的时候,偶尔竟会显出两张嘴。
一张是美云的。另一张?难道是淑媛的?
和一个死人的鬼魂住在一起。他一想起心里就发毛。可是,他能逃吗?
下午,俞书权上中班。直到夜里一点才回来。美云已经睡了。
他想起昨天晚上的一切。不敢入睡。只是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出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的美云突然翻了个身动了起来。他忙闭上眼,偷窥她的举动。
美云悄悄起身。望了他一眼,见他熟睡了,就穿了鞋,开门后出去了。她前脚刚走,书权后脚就跟了过去。只见美云走进了厨房。拿了昨晚见过的那把刀,对着灯光看了很久。她的眼睛闪烁着光芒。她的嘴咧开着,发出桀桀的怪笑。
俞书权的心绷紧了。恐惧地盯着美云,脊背上冒出了一层汗。
他美云,真的被鬼附身了。
他轻轻地走回卧室。抱了一堆衣服放在被下。他不知道美云拿刀做什么。但他不能不防。他不能让那妖怪杀了自己。
伪装好一切后,他躲在了衣橱后。拿着一个花瓶,打算在无路可逃的时候自卫。
“刷,刷,刷”的脚步声又近了。美云推开门。走了进来。那把刀在月光的照耀下,发出颤怵的光芒。
她的眼像猫眼一样,发出绿莹莹的光芒。她瞪着床上的‘书权’。嘴里发出‘荷荷’的粗喘。她一步步地走向床边。
她狠狠地举刀刺下。‘扑’,刀刺中了空囊。美云很快就知道了。她眼中又出现了那种怨恨的光芒,她举着刀。拼命地嗅动着鼻子。一步步地向书权的藏身处走了过来。
俞书权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绷紧了神经。屏住了呼吸。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多。他拿着花瓶的手不住地颤抖着。身上的冷汗也越来越多。
美云离他越来越近了。在柔和的灯光下。他仿佛透过美云的身子看到了另一个影子。那影子张大着口。露出带血的尖齿。伸着长长的爪子。露出碜人的笑。
俞书权的心跳得更快了。全身都罩在冷汗中。
与其被她杀掉。不如先下手为强吧!他心里想着。反正是死。博一博也好。
他咬紧了牙,在美云离他还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握住花瓶。狠命地朝美云头上砸去。
“啊!”他听到一个女人的惨呼声。却不是美云的声音。仿佛是记忆里淑媛的声音。
然后,美云倒在了地上。手中的刀也掉落了。砸在地上发出‘铛’的清脆声音。
书权呆了好一会才敢探手去试美云的呼吸。美云还有轻微的鼻息。他到厨房里勺了一勺冷水。泼向美云的面上。美云悠悠地醒了过来。口中还不住地叫着“鬼,鬼”
直到见到书权,她才安静了些。扑到他身上哭泣着。在书权的追问下,她说出那晚的事。
书权也说了这几天的经历。美云听说自己被鬼魂附了身。又听说自己曾经吃了生老鼠。吓了半死,‘噢’地把晚饭吃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夫妻俩收拾了房间。一直依偎着坐到了天明。没人敢睡。只怕那个妖怪会回来。书权抱着失而复得的美云。诸多感慨。
第八章
第二天,书权一上班就找到了老张。叫他帮忙找个师傅佬来。老张问他怎么了,他吱唔着不敢说。只说是朋友家闹鬼。要他帮忙。老张也不再问。约他第二天去见师傅佬。
当晚回家,书权去邻居家把美云接回来。美云自被鬼上身后,一个人总不敢在家,书权只好让她到邻居家去。和邻居家的老妇人作伴。
书权把明天请师傅的事跟美云讲了。想到这样纷乱的生活即将过去,两个人才稍稍心安。拥抱着一起入睡。
梦里,淑媛又进了他的梦中。她龇着牙,恶狠狠地盯着他。额角上一个大大的血洞正汩汩地流着血。她的面上被血糊了一片,暗红的颜色弄得她的脸异常狰狞。而她不时用血红的舌头把流到嘴角的血卷入口中。她身旁有一群老鼠正吱吱地乱叫。
“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不会放过你的。”她恶狠狠地叫着。
那尖利的爪子突然从飞将过来,朝他面上抓去。
“啊!”他大声地尖叫着。从梦中惊醒。
这祸,能避开吗?
师傅住在一间大房子里面。那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白白净净的,并没有想象中的黑瘦。
他的家里全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神坛,陶罐,纸人,还有些写着怪符号的灵符。
师傅姓陈,他正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见到俞书权,他手上的茶碗突然‘膨’地炸开了。
“好重的妖气。”他说,围着俞书权转了两圈。全身上下看了个遍。
“有一个多月了吧!”他问。
俞书权一听登时跪倒在他的脚下。响头磕了个不停。
“师傅,请救我。”
陈师傅转身摸着长着短须的下颌。不停地踱着步。
“师傅,请你救救我和我太太。”书权又哀求道。
“救你可以,但你必须要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我。”
书权不赶怠慢。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陈师傅听了直叹气“报应啊!报应!她来找你报仇了。我本不应该插手那么的恩怨的。只是你太太是无辜的人,不应该搅到这个悲剧里来。“
“是是是,大师请救我们。”俞书权连连点头,只要陈师傅出手想救。再怎么样他也肯。
陈师傅叫他起来。在厅里等着。他自己进了房间。只一盏茶的工夫,他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两道灵符。
“拿回去,贴在大门口和房门口。”
俞书权高兴地道谢而去。一回去就马上把符贴到了门口。然后两夫妻吃了这一个多月来最高兴的一餐。俞书权也放心地去上班了。
当夜,夫妻两好梦真酣。突然从客厅里传来了巨响。象有人在厮打一样。时不时有奇怪的咒骂声传出。闹了好一阵才安静了。
俞书权和美云都不敢出去。一直到了天大亮。才敢去看究竟。只见大门口和卧室门口的两道符都被撕得稀八烂。地上黑黑的有一些凝固的血滴。看来那妖怪是受了伤了。
两个人心里害怕。书权脸也不急洗,就立刻跑去找陈师傅。陈师傅听说灵符被毁,吃了一惊。在书权的乞求下,答应和老张今天晚上去俞家抓妖。
那晚,陈师傅和老张如约而至。陈师傅将灵符贴在门上。然后和俞书权老张三人在厅里等妖怪来。美云则是被书权叫到卧室里藏着。
一直到半夜两点多时,几个人都有困意了。这时摆在桌上的符纸突然跳动,然后自己燃烧了起来。
“膨”一声大响。门突然开了。看来门外的符已经被破。书权的心砰地猛跳着。几秒钟后,三人看到一个红色的影子飘了进来。她的双眼血红着,发出憎恨的目光。脸上满是鲜血。边走边淌。滴了一路。
她直直朝三人飘了过来。一边不安地发出野兽样的喘息。
陈师傅站起来,拔出手中的木剑。在空中比画着。
书权紧张地看着一切。看着淑媛恶狠狠的眼神,他额上又开始冒冷汗了。
淑媛看着他们凶残地笑着。眼角尽是鄙夷的神色。她耸了耸肩,扭曲地松着筋骨。门外吹来了阵阵的阴风。泛着无限的寒意。淑媛露出了个冷冷的笑。她红红的衣服和长长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着。象一面带血的黑色大旗。尖长的牙齿在红色中更显得莹白。不停张合的大口,仿佛要把三人吸入一样。
淑媛张爪朝他们扑了过来。陈师傅挥舞着剑和她相斗。一来一往。红色和黑色的衣服纠缠在一起,笼罩着整个客厅。
书权和老张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两个人躲在沙发后,不停地哆嗦着。
都了有一柱香的工夫。突然听到一声女子惨叫。一个红色的身影跌倒在地。
陈师傅正想一刀结果她。突然见她飞身而起,飘到了一边。
空气里传来她怪异的笑声。
陈师傅提剑追着,一直跟着她进入卧室前。
‘砰’卧室前的灵符突然燃烧起来。化作灰烬。
“她进了房间”陈师傅说,但不好开门,毕竟里面躺着一个女人。
书权哆嗦地赶来。开了门,只见美云已经起来,正抽出枕下的刀。
“美云。”他低叫了一声。只见美云转过身来。拿着把小尖刀。黑色的长发披散着。遮住了半张脸。他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嘴里隐约发出的怪笑。
“她被鬼附身了。”陈师傅叫了一声,正想冲进去。哪知淑媛更快。身型一扭,就提刀向书权刺来。
眼看刀就要刺到书权。书权已经呆了,根本不知道逃。只由美云所为。
美云得意地大笑着。声音在深夜里非常刺耳。
突然,一把木剑挡在了刀和书权的中间。陈师傅在危急时刻救了书权一命,他手一用力,美云蹬地退了几步。她抬起头,怨恨地朝陈师傅看了一眼。牙咬得‘咯吱’做响。
她想再刺时,已经没了机会,陈师傅挡在了书权身前。美云发出了气恼的怪叫。吓得老张和书权两人差点尿了裤子。
突然,她诡异地笑了,一抬手竟把刀刺入了自己的身体。刹时,三个人都呆了。只见她刺了自己一刀后,怪笑着,用力把刀拔出。胸前顿时喷出一股血泉。几秒钟后,整个人才倒在了地上。倒地瞬间,一个黑色的影子从美云体内窜了出去,在窗前一闪就不见了。
陈师傅正想追出,却听书权在那里“美云,美云”地叫个不停,他叹了口气,走了回来。探了探美云的鼻息,早无气息。
他拍了拍书权的肩,哀怜地道
“对不起,我已经尽力了。”
俞书权突然趴在他脚下,乞求道
“陈师傅,你一定要救我啊!“
陈师傅见他涕泪齐流,突然觉得他很可怜。喃喃地对着天花板叫了两声“天意,天意。“
然后,他扶起书权“我指你一条明路吧!我的师傅,人称‘鬼见愁’。住在笔架山下的一个小茅屋里。你去求他吧!这妖怪我收不了。至于以后怎么样。要看你个人的造化了。“他说完,收起剑。带着老张走了。
他一走,屋里立刻响起了一阵阴测测的笑声。
“我饶不了你的,等死吧!”
俞书权一听这个声音,立刻吓得晕了过去。
第九章
美云之死,的确给书权带来了很大的打击。他才失爱子,又丧爱妻。一个多月来,憔悴了许多。加上警察接到报案后,不相信美云是自杀,一度怀疑俞书权是杀人凶手。俞书权在警局里呆了两天。直到后来在陈师傅和老张的证词下。才得已释放。
俞书权办完了美云的丧事后,这才动身到笔架山去。
笔架山上,风景怡人。‘鬼见愁’住的地方却是个山里偏僻的地方,一片片矮小的灌木丛和杂草遮住了路径。俞书权走了很多冤枉路才找到了他住的那间小屋。屋子虽小。但却弄的非常精致。四周种着花木,围了一圃又一圃。小屋旁有条清澈的小溪流。一个年纪约70岁的老人正从溪里勺了水出来浇花。他一脸的红光,边浇花还边哼着粤曲。
俞书权一见他就跑了过去,也不顾地上潮湿的水气。扑通就跪倒在老人脚下。不住地磕着头。
“先生,起来吧!”老人扶他,他就是不起。
“师傅,请你救我。”他涕泪齐下,苦苦哀求。
老人抚着长须,摇了摇头“这是天意,你命中注定,怪不得她。”
“师傅,我妻子和儿子和她并没有过节。她不该残害无辜。如果师傅你不加援手,那么恐怕她会为害他人的。”俞书权不停乞求,想要打动他。
“唉!”老人叹了口气“她真的不该滥杀无辜。这也是天意啊!如此,我就跟你走一趟吧!”
他放下了桶,走进了屋里,俞书权不敢跟进去,只是呆呆地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屋前。
过了一会,‘鬼见愁’拿了个大布包,走了出来。
“走吧!”他招呼书权。书权这才‘哦’了一声反应过来,跟了出去。
两个人转了数趟车才到了书权住的地方。休息了一天,第二天傍晚,鬼见愁叫他去买些银纸,说晚上要起坛做法。
“我要你的一滴血。”他对书权说。
俞书权颤着手,小心翼翼地刺破中指,挤出一滴血。让它滴落在符纸上。鬼见愁也咬破了手指,用血在符上画了个奇怪的符号。
墙上的大钟‘荡荡’地响了12下。鬼见愁一手拈起了纸符,一边扬起了木剑。手舞足蹈。
“冤鬼,厉鬼,恶鬼方淑媛立刻现身,”他低叫着,一声又一声。猛然间他一声喝叫,那纸符‘啪’地起了火。火势很大,这纸瞬间燃尽。
这时,房里突然吹起一阵阴风。风声凄厉。带着一阵如泣如述的哭叫声。风卷起房中的尘土,一时间,飞沙走尘。让人睁不开眼。俞书权吓得直网鬼见愁身后躲。
“别怕,心越亏,形越变。”鬼见愁安慰他。炯炯双目一直盯着厅中那股旋转的黑影。
狂风肆虐了一阵后,终于平静了下来。只见厅里悬空飘着一个红色的身影。赤红的双目。披散的发丝四处飞扬,像一条条缠人的钢索。红色的衣服张扬着,衣袂飘飘,像一张红色的大网,随时要把人网入囊中。她脚下那双红鞋更是引人注目。班驳残破,仿佛是用来昭示俞书权往日所犯下的罪恶。
淑媛那张脸依旧布满血污。火红的目光从她那怨毒的眼里直射而出。一直盯着俞书权。书权不禁又像筛糠样的抖个不停。淑媛死白的脸在红色衣服的衬托下越发的恐怖。血红的大嘴张着。一对獠牙伸出唇外,足有两寸多长。那牙上还沾着血渍。她红色的长舌不住地舔吮着嘴唇。发出阴测测的怪笑。她的身子悬浮在空中晃动。不时发出粗重的喘息。
鬼见愁拈起了第二张符。‘扑’的一声,符纸又燃起了。他拿起神坛上的米撒向淑媛。米粒打到她红色的裙上,现出班驳小洞,但却伤不了她毫发。
“你已经残害了两条生命。为什么还不罢手?你想赶尽杀绝吗?”
淑媛恨恨的声音从空中荡来“没杀到仇人,我不甘心。”
她那咂齿的声音飘入书权的耳中,再加上那双红鞋不住地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俞书权怕得几乎都要瘫软在地了。
“你既然知道没杀到仇人,也知道冤有头债有主。那么就不应该残害旺美云和俞俊凯。现在,他们母子二人已经告到了下面要向你索命了。”
淑媛又是一阵放声大笑“那又如何,我既然不能投胎做人,十年的血仇没报。你以为我还会在乎那些吗?”
俞书权听得她这样说,心里知道,她拿不到他的命是不甘心的了。心里一凉,更怕得上下牙齿都打起颤来。
鬼见愁沉吟一声“你们之间的仇恨那么深吗?”
“你问他?他没跟你说过?还是他不敢说。那好,我来说。”
她恨恨地说,盯着他,突然又低声地抽噎起来。那声音凄凄惨惨,飘渺不定,似远似近地飘荡在空气里。
十年前,淑媛和书权还在大陆。那个时候曾经有段时间偷渡风盛行。很多人从大陆偷渡到香港澳门,甚至是国外。那时,书权和淑媛刚结婚。住在广东一个乡下的小农场里,过着贫穷的生活。书权看到那么多人朝外跑,加上一些朋友的怂恿,于是就决定带着妻子偷渡到香港。
他们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在朋友指点的一个渡口里开始偷渡。淑媛那晚穿着一套红色的衣服。红色的衣服在暗淡的月光下现出妖异的光芒。那一晚,这个世界似乎比往常要安静得多。听不到昆虫的叫声,只有‘汩汩’的水流冲击着耳膜。
或者,注定那一晚,是个悲剧的夜晚。
第十章
“快点。”书权拉着妻子拼命地穿梭在黑暗的丛林里。想在巡逻队没发现之前,偷渡过去。
“我累坏了,跑不动了。”淑媛不停地喘着气。
一束强光由远至近射了过来。书权忙拉了淑媛闪到一旁的灌木丛后蹲下,躲过了搜索。
一阵脚步声从附近传了过来,伴着的还有两个男人谈话的声音。
“怎么会有那么多人偷渡啊!害得我们每天总是要打起12分精神做事。”一个男人不满地嘟哝着。
“都想到香港去发财了。唉!哪有那么多金子可以捡啊!”另一个男人说着。
“这天真冷,咱俩倒霉,轮到今天来值班。冷死了,怀念那热被窝的温暖啊!”
一阵搓手声,呵气声,跺脚的声音传了过来,书权两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走吧!这么急的水流,这么冷的天气,今天恐怕没人会过来了。咱们到那边去看看。”一个男人说,然后,脚步声逐渐远去了。
过了一会,没了声音,书权才拉起了淑媛跨入冰冷的河水中。
“啊!”受不了冻的淑媛抖了一阵叫出声来。
“谁?”立刻地,从岸上传来了男人的呵斥声。
“快跑。”书权也慌了,拉了淑媛一把,向前跑去,淑媛跟在后面也不断地跑着。急促的脚步溅起无数的水珠,浸湿了他们的衣裤。两人觉得脚被冻得象冰块一样。沉甸甸地难于提脚。
两人跌跌撞撞地跑过河来。后面的人不再追来,只是把探射灯对着他们。然后一阵笛声在清冷的夜空里想起。犹显刺耳。
这是再向香港方面的巡逻兵发出的警示,说明有人进入。然后,这边岸上的香港巡警的脚步声响了起来。一真杂乱的声音传入耳边。
“快,围住他们。”
“快走,”书权拉住淑媛往山上跑去。
两个人拼命地跑着。后面的追兵紧跟在后。在崎岖的山路上。几个人的脚步凌乱有声。
突然,淑媛呻吟一声,停住脚步,蹲了下来。
“我崴了脚了,我跑不动了。”
书权望着身后越来越近的追兵,心里不禁发急。
“撑着点。要是被抓住就完了。”他催促着。
“你走吧,我走不动了。”淑媛苦着一张脸叫着。
书权心里发急,他好不容易过来了,绝对不可以再回去。他望着四周的环境。他们正处在一个山谷的边上,站在一片悬崖上。身后几米的地方就是万丈深渊。远远看去,谷中漆黑一片。竟然看不到底。
杂乱的脚步声再度传到耳边。远远的,可以看到追兵的身影。
绝不能让一个女人坏了他的事。他心里暗暗决定。
书权的眼里露出一抹凶光。他走到淑媛身前。他的手因为紧张而发着汗。颤抖着。
淑渊看透了他的心事。她用手支着地退后了两步。眼中满是惊恐。
“你,你不能~~~~。”她颤抖地说。
俞书权凶狠地抓住她的手。
“我别无它法,如果你不死,我们两个都要完蛋。”他把她拖到崖边。
淑媛脸上露出一股恨意“终有一天,我要你不得好死。”
俞书权没让她说完,就一把把她推入崖下。淑媛悲惨的尖叫声在漆黑的夜空里散布着,久久不息。
俞书全乘机躲到了一边的树丛里。几个警察听到惨呼,又没找到他,因为两人失足落入了深崖中。也就不再理会,回去交差了。
俞书权成功地进入了香港。
因为是偷渡客,他没有身份证。被逮捕到监狱里关了三年。刑满后他得到居留权并取得香港身份证。开始打工,挣钱。他和大陆断了关系。大家都以为他死了。谁也没有怀疑到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时间过得很快。俞书权也渐渐淡忘了一切,他娶了妻,生了子。当上了工头。一切都很顺利/直到那夜淑媛找到了他。这场噩梦才重新出现在他脑里。
淑媛的声音凄凄惨惨的在他耳边飘荡。对他的控述一句句地钉入他心里。令他心惊肉跳。
“他的生活好了,而我却依然在受苦。我被他毒害跌入谷中后,却不得安宁。我的尸身被风吹日晒,遭霜打雨淋。没人为我收尸。不仅如此。我的尸身还受到野鼠的啃食。遭它们的肆虐骚扰。因为我是冤死,不能投胎。又加上我一身红衣。师傅,你知道。我是不能转世的。不仅如此,我还要化作一个厉鬼。象一个孤魂野鬼一样。没有居所,终日飘荡。可怜我那刚有两个月的孩子也要跟着我受苦。我不甘心啊!”淑媛的眼泪一滴滴地落到地上。‘啪嗒’有声。
鬼见愁叹了两声。俞书权听到却抖得更加厉害了。
“我不停地寻找他。一直找了十年,找遍了香港的每一寸土地。几个月前才发现了他。我要报仇,我一定要为我和我孩子报仇。”她说到后面声音又变成了嘶吼。
“你要报仇也不能这样残害无辜。这样吧,我会去起出你的遗骨,帮你们超度。你走吧,有我在这里,你也伤不了他。”鬼见愁说。
淑媛冷哼了一声。又恨恨地盯了书权一眼。然后才不甘心地转身飘走。
阴风再度刮起,依然是那么急,那么猛。仿佛要将屋中东西全部卷走。
等一切平静后,鬼见愁默默地收拾起神坛。叹了一口气。
“师傅,你见到了,她想要我的命。请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俞书权又跪在他面前哭求着。
“你是罪有应得。”鬼见愁恨恨地骂了句。看都不想看书权。
这样一个连爱自己的妻子都杀的人。简直是禽兽不如。
俞书权一个劲地哀求着。鬼见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天意啊天意。我既然答应超度她,我理应也要走一趟。我这是为了你那无辜的妻儿,不是为你。”
“师傅,我知道错了,请你一定要救我。”俞书权还跪在地上哀求。
“她死的时候有身孕。有孕的女人死后会很凶残。更何况她一身红衣冤死。现在她已经成厉鬼。要说服她,恐怕没那么容易。”鬼见愁说着,不再理会书权的哀求。抽腿走回了房间。
“明天早上十点出发。”他冷冷地丢下这话。然后门‘砰’地关上了。
书权望着清冷的客厅。又筛糠样地抖了起来。
这是命吗?注定要一报还一报。
第十一章
由于鬼见愁出面,警方同意两个人到山谷里去收殓淑媛的尸骨。
俞书权战战兢兢地进入了山谷里,十年一别,这里依然是寒气逼人。丛丛的灌木纠结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气息/树下一层层腐烂的树叶发出一股怪异的味道,呛得人不敢向前。几个人走了好久才出了那片树林。
站在崖前,书权看着那满是浓雾的山谷。回想起十年前自己那个疯狂的举动。手心再度被沁湿。
10了。那一切就像梦一样。而此刻自己就像再度回到了梦中。
天已经发黑。鬼见愁望着崖底迷雾,冷冷地道
“今天我们住在营地里,明天再下谷去。”
俞书权不敢说什么。他需要鬼见愁的保护。在那么繁华的人气极盛的都市里,淑媛都可以轻易伤他。现在来到她的冤死地。如果没有鬼见愁保护。她可以分分钟取他性命。
这夜,他们住在巡警的营帐里。因为鬼见愁是香港出名的师傅。大家对他都很尊敬。为他们铺了两张暖床给他们安睡。
书权这夜夜不能眠。半夜里听到谷内的风声和禽鸟的叫声。心中惶惶不安。淑媛的怪笑声仿佛就在耳边。他感觉得到,她一定在某一地方窥视着他。等他一离开鬼见愁的保护就对他下手。
他全身流出了冰冷冷的汗。
他睡不着,鬼见愁这一夜却睡得极好。一夜都没醒过。
第二天,天朦朦亮。书权刚入睡,鬼见愁就叫醒了他。两个人吃过东西,准备下谷去。几个警察也很热心地为他们领路。
这山谷很深。一眼望不到尽头,从没有人下去过。所以也就没有路。不过,陡峭悬崖上突起的石头,倒可以让人勉强可以爬下去。巡警们给他们拿了两条粗长的绳子。让他们拴在腰间,一头拴在崖上的大石头上,让他们慢慢地爬下去。
雾很大,致使他们看不到谷底。书权好几次都差点掉了下去,若不是有绳子和鬼见愁的帮忙。他早完了。
终于,他们踏到了谷底的土地上。两个人才舒了口气,解开绳子。
谷中迷雾缭绕,谷底雾气却没那么浓重。勉强可以看到东西。两个人观察着谷底,这里杂草丛生。树木郁郁葱葱。崖边上有一条小溪水,流水湍急,溪边满是怪石。踩在脚下,烙得脚板生疼。几只秃鹰在他们头上盘旋着,似乎随时会向他们进攻将他们撕食。
一切和书权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
书权吃了惊,恐惧使他不敢向前走。
“走吧!要来的躲不掉。”鬼见愁拉了他一把,他才颤抖着跟着走过去。
谷底,时不时会冒出一具白骨来。吓的俞书权惊叫连连。鬼见愁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没理他,只是继续向前。
谷中尸骨零落,看来这么多年来跌入这里的人不少。
在崖边的水流前,他们看到了淑媛的尸身。红色的衣服象一堆火焰。很是惹眼。
他们一走近,那具尸骨就动了起来。像是一个睡醒的人正在翻身似的。煞是恐怖。俞书权又抖了起来,恐惧地藏在鬼见愁身后。
突然,一阵‘吱吱’的老鼠叫声响了起来。书权稍稍定了心,才敢从鬼见愁身后探出头来看眼前的一切。
淑媛那身红色的衣服在十年的风雨的洗礼下早已褪了颜色,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白森森的骨头。几只硕大的老鼠从她的尸骨里穿进穿出。她那副骨架就象是老鼠的游乐场。老鼠在那里翻扒着,发出不小的声响。那个头盖骨也似乎成了一个安乐窝,一只大老鼠在眼窝和她的口鼻中穿梭跑动,怡然自乐。
那些老鼠好象不怕人似的。几只老鼠齐刷刷地爬到骨架上。盯着两人看。那眼里发出的贪婪光芒和欲望,那露出嘴外的尖齿,仿佛已经把他们当做了食物。那样虎视眈眈的目光十分碜人。
鬼见愁抓起一块石头,丢了过去。立刻,那些老鼠就四下散去了。鬼见愁走过去,蹲在了那尸骨旁。
“过来。”他叫着一边的书权。
俞书权惊恐地跑过去,远远地看着。
鬼见愁拿了个布袋给他叫他把尸骨拾进去。
俞书权不敢违他的意思,硬着头皮把那些恶臭的尸骨捡进去。
等捡到淑媛的头骨时,突然他的手像被什么咬了一口。惊得他丢下了头骨。捧着手叫个不停。恨恨地朝那个头骨看去时,却发现那头骨的大嘴张开着。好象在嘲笑一般。这时,空中突然传出了一阵怪笑声。长久不息。
俞书权呆住了。望着手中红红的牙印。瞪大的眼里满是惊恐。
鬼见愁冷冷地看着一切。动手去捡剩余的骨头。
过了一刻钟后。他们回到先前下来的地方。依旧是攀着那绳子回到崖上。之后在巡警营里吃了午饭,才回到城里。
俞书权葬了淑媛。并请鬼见愁帮做了法事。
俞家吹吹打打了两天,第三天作法时,鬼见愁才刚起了神坛,突然神坛燃起了大火。火光扑打不息,惊得鬼见愁手中的刀都掉了。俞书权更是吓得瘫倒在地。
鬼见愁收起了刀对书权摇了摇头。
“这是天意,我也无能为力了。”
“师傅,请你救救我。”
“天作孽犹可恕,自做孽不可饶,我也救不了你。”他说完,收拾东西,走出俞家。
书权看着空荡荡的家,眼神里只剩下一片惊恐。
那夜俞书权捧着被咬伤的发黑的手,躲在一个小店里迷糊地入睡时,突然有一阵怪笑传入他耳中。睁开眼后,他看到一群黑压压的向他扑了过来,一个尖利的东西刺入了他的喉咙。他感到一片腥甜。感到一阵窒息。然后他眼前一黑~~~
第二天,俞书权没出门。
几天后,旅店老板见书权没下来续住,又没有退房,就敲了他的门,但一直没人开。而且从门缝里传出一股腐败的臭味。他打了999。警察来后打开门,在房间里发现了俞书权的尸体。已经高度腐烂。他全身都是细细的咬痕。伤口呈黑色,流出污脏的脓水。他身上致命的伤口是喉头上的咬痕。几乎吸取了他所有的血液。那些伤口,专家分析是一种爬行动物留下的。很可能是老鼠。可是查遍店里所有的房间都不见一只老鼠的踪影。
这案子最终留下的是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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