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邸里的哭泣声_灵异网

宅邸里的哭泣声

灵异事件 2023-05-21 18:28www.bnfh.cn灵异事件

怪异网鬼故事大全一句话鬼故事超吓人

午夜十二点不能洗头的真正原因…并不是因为那时洗头会看见鬼…而是十二点洗头会鬼附身…你洗的…根本就不是你自己的头… 故事讲完了,你、看懂了吗?!

长篇鬼故事 宅邸里的哭泣声

(一)

城北有一座废弃的园林,这里曾经是一户大户人家的宅邸,传说是在清光绪年间就有了。老爷姓王,从东北入关,经过几十年打拼小有成就,到了儿子那一代家业发展壮大,在这个城里开起了钱庄,可谓是富甲一方。俗话说,富不过三代,这话落在中国还真灵验,到了民国末期,王家衰落了,这王老爷的孙子那可是出了名的败家子,挥霍着祖先的阴德,家业是一天不如天……,到现在,这个园林已经荒废了有些年头了,谁也不知道王家人去了哪里。

这园林不在政府规划的范围,地点离市区比较偏远,很少有人来到这里,偶尔路过的人也只把它当个歇脚的地方。,园林里面的房屋是谁也没有去过,这是因为有人曾经在这片林子里见到过“鬼。”这话传过去传过来,越传越神。渐渐的,大家都相信这个地方“闹鬼”了,甚至有胆大的人还专门组织驴友一起前往探险,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比较统一的说法是这样的只要一到晚上,这里便是那种深手不见五指的地儿,稍有风刮过,就把周遭的树叶吹得哗哗作响,借着月光便能看到那随风摆舞的树枝,就像是磕了药丸的少女,在一片旷野里忘情舞蹈,显得特别诡异。如果你继续往园林里走,就会隐约的听到“呜~呜~呜”的哭声,显得很是凄凉,甚至听得见哭声之后夹杂了的话语,至于说的是什么,就没有人听得清了,有的说是“好孤独啊,你就把我留在这里……”,有的说是“我要回家,我要回家……,但这声音都说是一个男人发出的。

大家还在看

科学时代,一切歪理邪说都占不住脚。所以,当地老百姓是怕,但还是觉得只是某些人以讹传讹,有的人家就给孩子说“如果不听话,就把你扔在园林里。”这话说出来,倒还能使调皮的小孩乖乖的。

这段时间来了个外地“流浪汉”,这“流浪汉”和一般的同行不一样,这人穿得干干净净,也不捡地上的东西吃。白天就在村里和当地老百姓混在一起,他不惹人、也不爱说话,就是有时偶儿跑到村户家门口坐着,人家见可怜就舍一点吃的给他。好心的村民就试着问这流浪汉,想知道他从什么地方来?家里还有什么人?好把他送回家。派出所的人也拿这人没有办法,反正他哪里也不去,就往这个村跑。警察见他也不伤人,就由着他出来放风了。

这天“流浪汉”又来到村里,村民王全见了他,便伸手招呼他“来,来,过来吃点。”王全右手提着一块卤肉。流浪汉也不客气,走上前便一屁股坐了下来,王全拿出一把小刀,切了一块给了流浪汉,又摸出烟来,流浪汉摇头不要。“看你穿得干干净净,不像是走丢的人吧?”流浪汉砸吧砸吧的吃着卤肉,倒也显得不粗鲁,吞下一口肉后,用手擦了一下嘴角“哥,我看你是实在人,也不瞒你,我到这地儿来,是找我爷爷的。”“嘿,你原来要说话,看你不像是本地人,你找你爷爷,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不?”王全对这流浪汉很有兴趣,一直想找机会接近他。流浪汉听完王全的话,又把左手伸了出来笑道“嘿嘿,你看我这快吃完了,再割点行不?”这货吃得可真逮劲儿,王全索性将剩下的卤肉全给了他。“哥,我给你说,我在梦中啊,经常梦见一个老头向我诉苦,老头说是我爷爷,说是什么白龙院什的……唉,让人不得安宁,还说什么非要把他接回去,否则就赖着不走什么的。”流浪汉放下手中的肉,绘声绘色的说着,感觉他像是被什么东西烦得不行一样。王全似乎明白了什么,就对流浪汉说道“你说的那个白龙院就是离我们村不远的一座园林,那里很邪哦!以前倒是政府的办公室,文革之后就没有用过了,但和你说的梦又有什么关系?”流浪汉这时站起身,走到王全身旁,用沾满油腥的手捂着他的耳朵说道“我爷爷可是以前这地儿的大财主哦……”王全听他语气感觉此人神志不清,但一想到白龙院的邪事儿,也对这货半信半疑起来。

流浪汉吃饱了,便想离开。这时王全也站起身“看你白天到处晃,你晚上在什么地方歇啊?”流浪汉笑道“哪里能睡就在哪里歇,大哥放心,我不干偷鸡摸狗的事情”“那你什么时候去找你爷爷啊?”王全对他说的话起了兴趣。“就今天晚上,老头说了7月14日必定要去接他……”唉呀妈呀,王全听完这话顿时觉得背脊发凉,这半人半神的人说话总是很诡异。

(二)

当晚,流浪汉提着一袋冥纸,拿上两根香烛蹑手蹑脚的向园林方向走去,口中边走边念道“祖宗保佑、有怪勿怪……”流浪汉姓张名成缘,今年30岁。本是在一个市做小生意,但近一年来经常做的那个怪梦,让他心神不宁。霉的是这生意是一天不如一天,人家做得风生水起,他就是倒霉透顶,亏个精光不说,还倒欠人一屁股债。搞了一阵,妻子也闹着和他离婚,后来实在没有办法了,就去找朋友托人给自己看了看命,算命的就告诉他张家祖坟未磊,有亡者心不甘,所以要后人去接,然后建立坟冢,方才能庇佑后人。

张成缘霉成这个样子,再加上怪梦不停,他不信也得信啊!所以,就凭梦中老者对他的诉说,找到了这个地方。老者要他在7月14日去接他,所以,他就一直在离白龙院不远的村里呆着,本来身上带的钱就不多,所以凭借自己还年轻,算是想尽办法找地方睡和吃,就等熬到接“人”的这天。

眼见要来到白龙院,这天还是夏季,一靠近这园林便感到一阵寒风吹来,这风像似吹透了人的皮肤,直浸入心。张成缘不禁打了个寒颤,大门歪歪斜斜的立着,说是大门,其实就是只有一根石柱立着,另一边只得一半,明显一看就是有些年月了,石柱的逢隙间长满了杂草。连牌坊都被弄得不知道到哪里去了。顺着大门进去,就被浓密的树叶完全遮挡了,没有一丝光线透得进来,像是一个密封的小庭院。听得见哗哗的流水声,这园林分明就是大户人家的宅邸嘛。虽然伸手不见五指,但隐隐看得见庭院四周还是有一些残桓壁垣,被白色的漆涂了一层,这就是围墙。

这时张成缘摸出裤兜里的蜡烛用火点上,这不点不要紧,一点吓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只见他正前方突然冒出个白影,一闪就过了。本来就心乱的他这下在地上坐着,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忙把打火机掏出来,将散了一地的冥纸烧了起来。口中结结巴巴的念叨,“真想往回跑啊,可哪里知道又是怎么进来的呢?”张成缘边念边烧纸,都快哭出声了……。冥纸在地上烧着,借着火光,除了地上的这堆火,四周更是一片黑暗,越显恐怖。“我说爷爷啊,爷!你到是说说话啊,你不是说要我来接你吗,这不我来了,你看我被你吓得……”张成缘莫明其妙的说着这些话,赶紧的把洒了一地的冥纸又捡了起来,一把一把的烧着,像是在荒野中取暖生火一样。“来—过来啊……”,有声音,这声音听着很年轻,绝不是老者的声音,仔细听还听不出是男是女。张成缘借着光,看到一个全身卦白的影子,正在离他不远处举着右手招呼他,看不清脸,四周除了虫鸣声之外,静得如死一般。这时,那声音就像是在他耳边又响起来,“来吧—跟我来啊……”这要是走得动路,那就不是人了,张成缘突然感到下肢没有任何知觉似的,一下又瘫软到地上坐着。这哭得出来,喊得出来还好,就是这呜、呜的憋在喉咙处就是哭不出声才纠心。张成缘这辈子活到现在,从来就不想听“鬼”的事情,更别说相信有“鬼”了。这时,那个白影从远处向他飘了过来,看得很清楚,它明显就是悬在空中的,双手耸搭在肩上,头是低着的,像是望着脚的方向,这姿势活脱脱一个上吊样。

“唉呀,别过来,我求…求…你啦。”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这声音像是划破了长空,更像是在静得如死一样的空间,突然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叫声,比鬼叫还恐怖。张成缘瘫坐在地上,双手往脸前一挡,上半身拼命往后转着大叫道。过了一小会儿,“唉呀,妈呀,唉呀,救命啊……救命啊……”他双手在前乱挥着,嘴巴里不停的念着,眼睛死死的闭着,声音很小,小得只有他自己才听得到,刚刚那一嗓子,把他力气像是耗完了。

又过了大约几十秒种,感觉又静了下来,这时张成缘还下意识的轻挥着手,但眼睛慢慢的睁开了,他真的希望这是做的一个恶梦。眼前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黑漆漆的一片,感觉空气很闷,跟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像是在盛夏里被关在了一个没有透风的一样。“管他怎么回事哦,那东西不在了就好,呜呜……”他慢慢的移动着身体,好像有了使唤,他用力的撑着身体。这时好像感觉背后有个人,他顺着那感觉把头又转了过去,这一幕活人吓死,死人吓活,至于后来张成缘怎么没有死,那就只能说他是被吓活了只见那穿白卦的就正蹲在他身后抬起了头,那面容倒还不怎么恶心,就是蹲在他身后微微的笑着。三十几岁的模样,头发梳得有理有节,不像是落魄人。是一个男的,脸上发出幽幽的绿光,像是没有死透的样子,但那绿光就像是夜明珠一样亮得很。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眼仁又很清撤,微微向上的嘴唇里含着血丝,笑起来的样子真想再把他杀死一遍……

“张成缘啊,张成缘,你要是早点听老婆的劝别信这些鬼话,就不得落到这步田地了啊……,什么算命、什么邪门、都是忽悠啊……”张成缘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那里是爷爷啊,就这样子当我哥哥还差不多啊……,今天算是这厮找到了,可怜我死得离家这么远,我去找谁去啊,我?!”这时,那白大卦缓慢的伸出了手,一双发白的手掌向他靠过来,那笑容还是不变。“你给个痛快的死法,老子穷得这副样子,你还要索老子的命,老子死了和你没完!”这人要说不怕死,就要具备两样东西一是活着没钱、没盼头。二是明知道是死。张成缘慢慢的移动着身体,原来他还瘫坐在地上。

这时,那白大卦蹲着往后飘了几步,眼神明显看得出来很哀伤。他从蹲着的姿势慢慢的站了起来,全然没有当时蹲在张成缘背后时那恐怖的样子。“孙儿啊—,吓着你了吧?——”鬼说话就是慢,声音在空气里面传得不合理学,给人的感觉总是毛骨悚然。张成缘坐在地上望了望这白大卦,又望了望自己身后,确信这是在给他说话,也只能是在给他说,这里只有他一个倒霉胚子。看白大卦这样哀伤,像是刚刚自己语气太重得罪了他似的,张成缘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

(三)

感觉过了好久,两者没有说过一句话。这如果有旁人在的话,还真分不出谁是人,谁是鬼。这时,张成缘站了起来,那白大卦正欲上去扶一把,被他一往后退逮了个空。“孙儿啊——你别怕,我是你——爷爷啊!”张成缘看着他说话,恐怖感全部没有了,只感觉到好笑“你是我爷爷?你看起才多大啊,占我便宜是不?”说着想捡地上的石块向白大卦扔去。你看,这人胆子大了连鬼都不怕,还怕死??“唉,你爹叫张赋宝,前年死于肺癌,你奶奶死得早,那时你才5岁。”白大卦很是哀伤的说到。张成缘听了,把握在手里的石块又扔到了地上,“是啊,这说得不差半点啊……难不成真是我爷爷?”张成缘看着这刚刚还吓得他半死不活的“鬼”突然来了点负罪感。他一直没有见到过爷爷,听爸爸和奶奶提起过,说是死得早,在地主家当管家,没有什么印像。但看着眼前这只年轻的“鬼”,怎么也联想不到是自己的爷爷。“我没有尽到当父亲的责任,也没有做到当儿子的义务,我活该哦,我……”说着说着,白大卦哭了起来,像是有好多好多话留在心中、有一段难以忘怀的故事沉封于昨天一样。张成缘看到“他”这个样子,也慢慢的心软了,要真是自己的爷爷,那刚刚想拿石块扔他的行为,就是大逆不道啊!

“你有什么就给我说嘛,就当我是个朋友,反正我现在也是无家可归,过得也不人不鬼的。”张成缘示意白大卦在石敦上坐下,愿意听他慢慢摆。白大卦心领神会的飘了过去,完全没有任何恐怖的样子,一切都很正常了。

白大卦整理了下思绪,就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开了白龙院确实是光绪末年一个叫王皋的大商人买下的私人宅邸,就是前面说的王老爷。王老爷的儿子死得早,直到民国末期,剩下个败家孙子王维忠,他天天就是仗着自家有钱,不是下赌馆就是泡妓院,活生生的纨绔子弟。这王家的家业就一天天的败了下去,后来王老爷死了,家业没有人继承,这败家孙子也绝对不是做生意的料,就把偌大的产业卖给了当时的民国政府,自己只留了这片私人宅邸。到了解放战争时期,共产党打到了这里,国民党仓慌逃窜,这私人宅邸就变成了共产党的临时办公处。一半留下办公用,一半留下王维忠住,对这个地主算是仁至意尽了。那个时候,王维忠也已经是快40岁了,还好当时家产卖光了,留下了大宅邸没有卖,要不然凭他这样子,不饿死也得露宿街头冷死。

王维忠守着大宅邸过日子,这一辈子没有娶妻生子。建国后,政府觉得在解放战争时期王家有功,就没有把宅邸收归国有,看他没有娶妻生子,为了下半生的生活着想,还破天荒的为王维忠请来了下人。这时就轮到了张成缘的爷爷,就是这个白大卦出场了。

白大卦叫张生德,来到王家的时候才13岁。那个时候,建国初期,百废待兴,很多地区甚至还是过着原来的生活,这王家还算是城里人了,农村就惨了。这张生德就是从农村逃难出来的,结果这逃难来的张生德就被王维忠看上了。王维忠看上张生德,一是因为自己无子嗣,看着这孩子还有个寄托,特别是人的年龄越大,这种想法就越深。二是张生德也确实机灵,这家里的什么事情都打理得井井有条,偌大的宅邸两个人住也不会感觉太孤独。三是因为王维忠年轻的时候,做过的荒唐事情太多,经过了这么多年也学会了不少做人的道理,想为自己赎点罪过吧,爱心泛滥的想将自己余生都付出给这个孩子。

待国家一切都似步入了正轨,期间发生的事情对于像王维忠这样的人来说倒没有什么值得说道的。只是这小管家张生德一晃也是22岁的小伙子了,王维忠为他说媒娶了农村的一个姑娘。那个时候城里人结婚就不兴什么媒妁之言这样的古人礼节了,但王家和农村姑娘家不一样,还是兴这一套,就这样敲敲打打的给张生德把媳妇娶了回来,这喝着敬茶的时候,王维忠一个劲儿的说着“好,好,好!”这么多年,他已经把张生德当自己的儿子看了。这张生德结了婚还是住在王家,为了报恩对王维忠是细心照顾,让他倍感兴慰,这十几年的付出没有打水漂,只是张生德觉得自己都结了婚再当“下人”不合适,这点王维忠也看出来了。

一家人时间久了难免出现矛盾,毕竟张生德还是一口一个“老爷”的叫着王维忠,再加上张生德和王维忠也始终逃不过一个“上下”关系,,这王老爷上了年纪话也多,久而久之的张生德感觉一直这样在王家呆着也不是个办法。老婆虽然来自农村,但思想还是比较先进,一直鼓励张生德到外边去发展,看能不能托人进个工厂当工人什么的。这话给王老爷说了,王老爷坐在内屋只是一个劲的叹气,“唉,这人各有志,人各有志啊,这样吧,你们给我生个孙子,我带着孙子有个盼头,你们实在要想出去,我也不拦。”张生德也拿不定主意,便顺势的应了下来。回到厢房与老婆商量着,老婆觉得不妥,但也不能一口回绝,便对张生德说道“这样吧,你给老爷子说,我们出去还是要回来的,也舍不得他,生了孩子就往回带,再说我们也走不到多远,还是可以经常回来的……。”

张生德像个传话筒,就这样又跑到王老爷处把媳妇的话原原本本的说给了王老爷,王老爷明白媳妇的心思,便拉着张生德说道“你也是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我带你跟亲生的没有区别,本希望你能留在老宅,将来我去了你也有个地方住,但现在你执意要听媳妇的话我也不拦你,这样吧,我就立个书面的东西,你就成我王维忠的儿子吧,你生了儿子也就是我的孙儿了,好让我有个后,这老宅也是你继承下去,只是时常回来看看我就行,看看我就行……。”王老爷说到后面,哽咽的把声音压得只能自己听得见。张生德也哭红了眼,把王老爷扶上了床,晃晃悠悠的来到了自己的房间。媳妇心里猜到了七八分,当晚也没有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王老爷、张生德、媳妇三人聚在一起,王老爷写了契约,张生德正式成为他的儿子了,之后,张生德两口子暂时告别了王家。

两年后,在外面混得灰头土脸的张生德接到一封家书,王老爷病重!当下便和媳妇商量着回去看看,这时他们已经有个儿子了。媳妇死活不回去,现在虽然混得不咋样,但也不是“下人”啊,这心结一直没有解开。媳妇不管,可张生德不能不管啊,当天便就整理了行李回了老宅。

回到老宅,王老爷看到他,不仅没有骂他这两年没有回来看过自己一眼,反而还很热情的看着这个儿子,生怕他又走了。张生德看到偌大的一个庭院,就一个老人孤独的住着,有的地方脏了、生灰了都没有人打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样。“儿啊,爹就盼着你能回来看看我,想你们啊……,我想你们啊……”王老爷躺在床上,张生德小心的给他喂着药。“我的孙儿呢?没有回来啊?”王老爷喝了一口药,像个孩子似的问着张生德。“没…没…我们俩现在还不想要孩子……”张生德躲闪的说完,便起身给王老爷擦试身子。“哎,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哦……,也罢,我看到你回来就好了,这病我要熬过去,我要等着抱孙子勒。”说完王老爷笑着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的中国,农村人民公社化运动正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张生德虽然没有如愿进入工厂,但在火热的社会中也找到了发挥的余地。就这样,张生德隔三差五的回老宅看看王老爷,儿媳妇和儿子就从来没有回去看过了。每次回去,王老爷就是催他赶快给自己生个孙子。张生德总说“不急,不急,现在国家正在发展,不要想这些个人事情。”王老爷一天宅居大院,哪管它外面发生什么事情啊,再说老宅这地区在民国还算是“主城区”范围,但到60年代就基本上像是与世隔绝了似的。

(四)

时间一晃又过了几年,一辈子没有碰上过好日子的张生德迎来了更为如火如荼的“文化大革命运动。”这个时候谁要是说错一句话,那就是逆天,要死人的,严重的是,死还不是死一个……。

也不知道张生德一家得罪了谁,有人告发他和地主有往来,有严重的“走资派”嫌疑。活了快三十年了,不算经过大风大浪,独木桥总算也走了不少,这还头一次听闻”走资派”一词。这张生德刚想反驳,便被一棍子打倒在地。这打久了就承认了,一个劲儿的点头“嗯啦,嗯啦……。”

就这样,张生德为了不受皮肉之苦,就把自己的“罪状”如实的向人民交待了出来。可怜的是那王老爷啊,一把年纪了,被人堵在老宅打得个半死不说,还经常遭拉出来游街,被人扔烂菜叶,哭都哭不出来了……。让王老爷气的不是自己被人打,被人扔菜叶,而是他的“儿子”张生德,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后来站在了“审判者”的立场,想起想起就审着他!唉,谁能说得清那个时代的世道?

王老爷快死了,临死前想再见一次张生德。张生德也应邀来到了破败不堪的老宅,看到躺在床上的王老爷,连铺盖都没有一床像样的,就一张破布盖在身上御寒,嘴唇微微的颤抖着,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房梁,昏暗的屋里连一根蜡烛都没有点上,就靠房顶上一处破洞将外面的光线倾斜的照进屋内,一双手就像停尸般的放在身体两侧,身子骨都被人打残了,动弹不得!

“逆子啊……,逆子……”王老爷从嘴里艰难的挤出两个字。“我倒不是什么逆子,你是真地主这倒不假!”你看那时是什么世道,这人变成鬼还得有七分怕,要是鬼变成人就真是十分凶了!王老爷试着移动身子,见不行便将头偏向张生德。“我对你不薄啊,你不仅不知道报恩,现在还加害于我,你于心何忍啊……,”张生德不知道自己理亏在哪里,便说道“你是纨绔子弟不假吧?你是这远近闻名的地主不假吧?我13岁到你这里当下人不假吧?你仗着自己是地主与我立契约,要我为你传宗接代这也不假吧!你们这些人,就是把劳苦大众不当人的剥削,到死了都还嘴硬!”王老爷顿时无语了,倒不是他说自己是地主,而是自己摊上这么个白眼狼,死也死不冥目啊,还好他知道这人已经疯癫了,听了这话还不至于一下急火攻心。“好,好,我今天把你叫来,不是听你说这些的,这就是报应,这是我的报应。”王老爷说着说着,从他眼角里淌出了眼泪,看起来很是凄凉。“你说的那纸契约你一样没有实现啊,你名义上是我儿子,但回来看过我几次?你说的给我抱孙子,我到现在快死了也没有见到过,你还好意思提出来?”王老爷现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那个“孙子”了,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啊!

“好吧,见你也快不行了,能在临死之前向人民交待出罪行也算是将功补过了吧!”张生德转身将倒在地上的一把椅子拉起来,擦了两下灰层便一屁股坐在上面继续说道“当年我离开老宅没有多久,就和媳妇生了个儿子,我一直没有给你说,一来是怕你想多了,二来是媳妇坚决不同意,都什么年代了还兴过继这样的事情,,我和你非亲非故,凭什么你就把我儿子拿去?”张生德说着这话时满不在乎的样子,好像眼前这老头完全和自己没有任何一点感情,甚至是相识过一样。听完这话,王老爷这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双手硬撑着上身,缓缓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借着微弱的光线,能清楚看到他眼睛里充满了愤怒和怨恨,青筋一股一股的在太阳穴的位置冒了出来,那样子真像是想一口把眼前这个孽畜给生吞活剥了……。张生德也下意识的站了起来,他也被眼前这一幕吓了一跳。“你这个畜牲,你说这话还是人说的吗?当年要不是我收留了你,你早就被饿死在外面了,我王维忠哪一点对不起你?这么多年了,从你一进宅就没有把你当下人看过,你现在倒还……。”王老爷用这的力气将右手按着胸口说道“我……,我……,我就是……,养条狗也比你……强啊!”说完这话,只见他一头栽倒在床下,一口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

王老爷就这样死了,带着近乎绝望的悲愤而去,他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人有时候真的连畜牲都不如。说到这里,白大褂长吁了一口气,变成了鬼之后才为自己当年的错事后悔不已。

张成缘早已没有当初那么害怕了,他坐在石墩上,对着眼前这个看起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鬼”既有点怜悯、又有点好笑、但更多的还是对他的唾弃。“孙儿啊,我知道自己错了,但现在也只有你能帮我,我不想在这里游荡,你把我带走吧,只有你能帮我了……。”说着说着白大褂哭丧着脸朝他飘了过去,虽说

不害怕,但毕竟人鬼殊途,这心中还是不免有点阴影。“你别过来,咱们有话好好说。”张成缘边说边往后退。白大褂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也赶忙的停止了前行。“我就不明白你为什么在这里,那王老爷去哪里啦?未必他就顺利投胎了,而你就恶有恶报的当了个游魂野鬼?”白大褂叹了一声“唉!”,这似乎还有什么事情说漏了。

(五)

王老爷死后,这大宅子就成了“临时革委会”的办公地点。张生德一群人就在这里“办公”,可是在这里“办公”的人都说在晚上能听得见房间里有叹气声,而且一次比一次听得清楚。这可是邪得很的事情了,在那个“破四旧”的疯狂年代里,这是与之背道而驰的事情———宣扬封建迷信!大家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怕啊!毕竟这里死过人的,在心照不宣的情况下,大家都商议着搬离此地。

这张生德更是每天晚上都做恶梦,梦中见到王老爷满脸是血的向自己扑来,然后一把将自己撕碎,甚是恐怖。“不得了,不得了,这王老爷变成厉鬼来索命来了。”想到这里,张生德赶紧将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送回了娘家,然后再回到大宅,趁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又是烧香又是拜佛。不管用,王老爷怎么死的他是最清楚不过的了,这活着没有力气扇他的耳巴子,死了难道还不能“活过来”吓吓他?

一段时间搞得张生德回不过气来,这王老爷也不现个面,就在梦里骚扰他,更奇怪的是在大白天的时候,张生德总会在耳边清楚的听见“呜、唉、呜”等怪异的叹气声和哭声,等自己回过神来,看周围的人没有一点反应,就知道这又是王老爷来了……,如此下去,这还真得给逼疯!

后来张生德私自找到了当地一个被下放到“牛棚”的术士,这术士经常在街上靠给人算命看相为生。运动一开始就被打倒了,人都懵了不少,天天戴着顶高帽子被人拉着游街,帽子上写着“蛊惑造谣犯。”

张生德来到“牛棚”一把拉过正在“背书”的术士小声说道“听说你还有点抓鬼的本事?”那术士茫然的盯着张生德。“这样,我现在找你帮个忙……”张生德说着说着就把术士拉到了一边。听完张生德的话之后,术士似乎明白了过来,但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张生德慢慢的说道“我帮了你,你不会反过来整我吧?。”“我和你无冤无仇何必整你?这样,你如果当真帮得了我,我还能帮你求下情。”术士一看张生德的样子就知道麻烦不小,而且自己也是身陷囹圄,早就有了脱生的想法,便一口答应了下来。

术士对张生德说到“你这是冤魂缠身,不管你跑到哪里他都能把你找到!”术士自从被关进“牛棚”之后人就像傻了一样,今天一说到自己的老本行便眉飞色舞的谈了起来,像是遇到了知音。“你看你是不是和这只鬼有什么剪不断的联系?如果有的话就赶紧的一了白了,冤魂的能量是一天比一天强,总有一天会现形的。当他出现在你面前的时候,那你就离死不远了。”术士说到这里,只见张生德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想着什么。术士是搞这一行的,总能从受托者的言谈举止之间看出问题的所在,于是术士便走到张生德的身旁,用手捂着他的一只耳朵轻轻的交待了起来……。

张生德听完术士的话准备一番,便于当晚回到老宅,在王老爷生前住的房间里将当年签的那纸契约翻了出来,一把火将它烧成了灰烬。突然,门外狂风大作,风吹得门窗啪啪作响,张生德一见此情况赶紧的退到了床边,慌张的将兜里的红绳绑在了床头和床尾处,合着床的形状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框框,然后趁乱将烧成灰烬的契约从地上一把抓起来扔在了床上。这时,风越吹越大,像是要把整间屋子掀翻似的,见此情景,张生德吓得赶紧的又朝离床不远的墙边靠过去,眼睛恐惧的盯着门的方向。

这破败不堪的房子,门窗本来就不严实,经过这么大的风一吹,那扇门早就被吹翻了,就这样歪斜的倒在进门口处。借着从外面透进屋的光线,张生德看到一个白白的、倦缩成一团的影子,慢慢的朝着床的方向移动着。他揉了揉眼睛,这次看清楚了,这分明就是一个人,倦缩着身躯,头已经完全的埋在了胸口处,靠着四肢在地上慢慢的爬着,不时的发出低沉而恐怖的“喝、喝”声,那趴在地上的正是已经死去的王老爷。

张生德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王老爷正是朝那张床爬去,他想干什么?他是想找回那张被烧掉的契约!

王老爷在地上就这样慢慢的爬着,外面风吹得更急了,时不时的传来惊人的雷鸣声。他看上去很是吃力,渐渐的来到了床脚边他抬起了头,眼中渗着血。缓缓的伸直了腰,伴随着“喀、喀”的声音,听着像是骨头分裂的声音,一只泛白的右手伸了出来搭在床面上,支撑着整个身体,这正是他生前睡过的床。

“不急,不急,到时候……”吓得躲在一边的张生德心中不断的念到。这时王老爷已经爬到了床上,他上身前倾的跪在上面,将散落在床上的灰烬捧在手中,慢慢的将头偏向张生德方向,那双眼的血像是清泉从泉眼流出似的,一双发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张生德,那可怕的哭声响彻整间房屋。王老爷无意识的将捧在手中的灰烬丢弃,又移动着身体朝张生德这边过来了……。

厉鬼,王老爷已经成了厉鬼,这得有多大的不甘心啊,阴魂不散!那术士确实不是混饭吃的人,只见这王老爷鬼哭似的在床上打着转,怎么也走不下床。原来是那术士给张生德的红绳起了作用,把王老爷给困在了里面。张生德一见时机一到,便压着心中强烈的恐惧感快步走上前,又从上衣口袋里取出一袋狗血一把洒在王老爷身上,只见王老爷双手在空中乱刨着,啊!啊!的不绝于耳,不一会儿在他身上冒出了青烟,那惨样比当人的时候还悲催。时候到了,张生德拿出一张符咒,迅速的贴在了王老爷的额头上。王老爷的身子就像是变戏法似的化成了一股袅袅炊烟四散的飘开了。

一切停了下来,一切又都静了下来,张生德一下子坐在地上长舒一口气。这王老爷可真够惨的了,活着的时候被气死,死了的时候又被打散,连个投胎的机会都没有了。

“哎,你可真够绝的啊……”张成缘边摇头边说到,只不过一看到白大褂那无辜加哀伤的眼神,话锋又一转“话又说回来,那个节骨眼了,你不把它打散,那就只有等它把你给办了,也罢、也罢、谁叫你是我爷爷呢?”白大褂一听完这话心情就好多了。张成缘对眼前这只鬼总有一点鄙视的意思,虽然他嘴里说出了爷爷两个字。

俗话说得好,因果循环、这善者有善终、恶人当有恶报。就在张生德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他却成为了那个时代的牺牲品。又有人告发他与“牛鬼色神”有往来,他从一个审判者的角色又转回到了被审判者。这“牛鬼蛇神”不是别人,正是帮他解决了问题的那个术士。

张生德这次可没有办法了,那术士被人折磨得已经不成人样了,不交待点问题出来,还真会被活活打死。这张生德也是活该哦,他天天被人拉出来批斗,戴着顶高帽子,敲锣打鼓的让大家看他这个活死人。

这天张生德被“批斗”完后,又被几个人拖出来,围着打了半天。完事儿后那群人扬长而去,在那个年代打死人的事情经常发生,特别是对于这种被列为”黑五类”的人来说,更像是打条狗一样,死在路边都没有人管。

天渐渐的黑了下来,冬天黑得早,又冷。张生德就这样像只死狗似的倦缩在路边,嘴角的血顺着右脸颊流淌着。他不敢回家啊,这回了家,说不定连老婆和孩子都会被牵扯进来。不知不觉眼眶里滚出了点点泪花,他慢慢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试了下眼角,拖着被打残的身躯,晃晃悠悠的朝着老宅方向走去。“又回来了,又回来了……”张生德边走、边哭、边念着。合着这么久了,这里才是自己的归宿,讽刺啊,讽刺!

(结)

老宅的门牌“白龙院”三个字已经模糊不清,早已被风霜退祛了光滑。门牌上厚厚的灰尘和斑驳的裂纹印证了其多舛的命运,也是像在控诉着这个是非不分的魔鬼年代。

张生德再也没有起得来了,和当初王老爷一样,像个活死人般的躺在床板上,这一切正是当年画面的重现,他就这样安静的死在了老宅,没有一个人知道。

“哪你就像个似的在这里晃荡?不是有轮回,有投胎一说嘛,怎么你不去投胎?”张成缘觉得这鬼也真的挺可怜的,活着的时候没有赶上过好日子,这死了还找不到来生,一直就这样晃荡着,比当初被打散了的王老爷更凄惨一点。白大褂听了这话哭笑不得,“唉,也怪自己自作孽,不可活。”这张生德还真是这样,他听了那术士的话,将王老爷不由分说的给打散了,术士并没有来过老宅,他哪里知道其实在老宅里到处都栽种着柳树,这柳树有着镇魂的作用,鬼魂是走不出去的,而且在这里能量也会慢慢的减弱直至消失。呵呵,如果当时张生德能离开这里、能走远点儿的话,这王老爷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哦,结果你死了后就一直没有能走得出这老宅,就这样在这里游荡了这么多年!”张成缘弄明白了。“是啊,这投胎的鬼要有名有份,我一游魂野鬼是没有资格的,没被人打散都算不错了。”说到这里白大褂又快哭了。“我只有给你托梦,你是我的孙儿,只有你将我带出大宅,找个好点的地方立个坟琢,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如果你还不来的话,我就也快灰飞烟灭了。”

“唉,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爷爷,你投不了胎,也把我烦得不行。”张成缘说着便示意白大褂要自己怎么做才能将它带走。白大褂心领神会,便指着庭院里的一株柳树,“你看到没有,你将柳树枝摘下来编个小筐,然后我将自己的生辰八字,你就写下来放在筐里。”张成缘就照着白大褂说的做着,一切准备就绪。“现在你将地上没烧完的冥纸又捡起来烧,记得要一路走一路扔,直到走出大宅院即可。”白大褂现在已经好多了,不再像刚开始出来时那样吓死个人,甚至还能看到他会心的笑容,这也绝不是开始时那种恐怖的笑。

“开路啦!爷爷,你一路走好!爷爷,你一路走好!”张成缘按着白大褂的说法,一路走,一路将冥纸撒向道路两旁,嘴里不时的念着这句话,这是白大褂告诉他的,这是要让其它“鬼”知道,他张生德是有后人送终的,这样才能顺利的去投胎,这就是所谓的名正言顺!……。

从此,这园林再也没有人来过,至于后来这故事是怎么样传出来的,那就得问村民王全了。

上一篇:错忆乱码 下一篇:魂飞魄散之闹钟

Copyright © 2016-2025 www.bnfh.cn 怪异网 版权所有 Power by